有人纳闷地问傅毅洺为什么要答应来这,傅毅洺看着舆图说道:“此次我们征战虽是为了收复被淮王占去的失地,但也需警觉塞北的胡人趁机来分一杯羹。”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虽然离战场很远,却正处于一处塞北通往境内的关隘。”
“前些日子胡人那边换了个首领,此人凶猛好战,说不定会想趁着咱们内乱的时候来掺和一脚,给自己力威。”
“倘若他真有这个想法的话,势必要从这里经过,到时候咱们也好在这阻拦他们一番,好让朝廷有时间提前应对。”
账中几人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用意。
胡人凶残,劫掠成性,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一旦让他们进入大周境内,势必屠城戮村,届时边境沿途就遭殃了。
傅毅洺说这番话时其实也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已,并不肯定胡人一定会来。
毕竟这数十近百年来大周国威隆盛,就算暂时发生内乱,也不是那些胡人能轻易占到便宜的,不然这么多年他们也不会只敢在边境匆匆劫掠,从不敢真的发动兵乱了。
可是正如他所说,胡人那位新首领是个好战之徒,又急于力威,眼见淮王和大周朝廷打了起来,觉得自己遇到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机立断决定发兵,就算不能占领大周几座城池,能浑水摸鱼地抢到比以往更多的东西也好。
所以傅毅洺误打误撞,真的跟胡人十万大军撞上了。
成安军对遭遇胡人有准备,胡人却万万没想到大周竟然会有一只兵马闲来无事驻扎在这个地方,尽管人数数倍于成安军,却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傅毅洺丝毫不恋战,一击得手立刻分散撤退,鬼影一般来去无踪。
胡人出师不利,尚未正式开战就损失了上万人,将那新上位的首领气的吹胡子瞪眼。
傅毅洺将胡人来犯的消息立刻传了出去,这首领想出其不意占个便宜的心思就彻底破灭了,只能硬着头皮正面交锋,盼着淮王那边能帮上忙,拖一拖大周朝廷的后腿。
原本对于朝廷来说要同时应付淮王和胡人确实是有些费力,但令人没想到的是,跟朝廷对峙了一年的淮王却暂时放下了与朝廷的干戈,调转马头也打起了胡人,看上去竟颇有些同仇敌忾的意思。
朝中人对其行为十分不解,傅毅洺亦是不大明白,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他并不在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只是将胡人抵御在关外,保护大周百姓,不让他们受到胡人的荼毒。
前方战事胶着,京城的傅清玥也没闲着。
为了能早日见到父亲,他一反常态地认真地练字,想尽早能在一张信纸上写满五十个字。
可他年纪太小了,一时半刻根本就达不到父亲的要求。
小小的孩子难免气馁,唐芙正想安慰他几句,却见他又忽然坐直了身子,两眼放光,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于是不久之后,傅毅洺就再次收到了小家伙的亲笔信,这次他真的在一张纸上写了整整五十个字,每个字都能认的清清楚楚。
傅毅洺展开信纸,就见五十个“人”字扑面而来,一字不多一字不少,看得他眼角直抽筋,仿佛已经能想象到那小家伙想到这个主意时得意的神情。
他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封信,告诉他这封信不算数,不许投机取巧,必须是五十个不一样的字!
又过了一段时间,傅清玥回了信。
这次的信只有两个字,占满整张纸,笔画粗糙,墨迹浓的透过纸背: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