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预见里一样，到处都是血。

池鑫拉开车门，声儿颤抖地喊着：“小……小洛？”

兰芸脚下发虚，根本站不稳，是简余容将她扶住。

奄奄一息的兰洛，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左眼刺进了一块玻璃，血汩汩流下，满脸都是。

仅剩一只眼睛。

他还是那么专注地看向兰芸。

见她安然，咧着嘴角笑了。

血染上他的牙齿。

铁锈的味道，很熟悉。

不过这次是他自己的血。

不再向以前那样的兴奋，心情突然变得很宁静。

用尽所有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的话：“姐……姐姐，是我……我输了，你一定……要幸，幸福！”

兰芸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倏地流下来。

池鑫跪在地上，尖锐的石子磕进他膝盖。

他不觉得疼。

死死地抓住自己儿子的手，喃喃地喊着：“小洛，小洛，小洛……”

弥留之际，兰洛看向他，“肝，给你，好好活下去！”

……

“宝贝孙子，快到『奶』『奶』这儿来！”

兰洛终于再次听到了『奶』『奶』对他的呼唤，是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是那么的慈祥和蔼可亲。

他循着看过去。

『奶』『奶』就站在姐姐的身后，手里杵着拐杖，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小洛，快过来，有『奶』『奶』在，谁也欺负不了你。”

兰洛笑了。

手，无力地垂下去。

有『奶』『奶』，真好。

姐姐，再见。

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