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但我还是很好奇,他跟外公外婆到底是什么关系?”
有一个猜测她不敢说,怕玷污了先人,尤其是从来没见过一面的永远活在别人嘴里的外婆。
“别想那么多了,前辈的事情我们怎么能知道,也许该你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想得太多,小心脸上长皱纹。”
云涯推开他跑到梳妆镜前,忽然发出一声惨叫。
“啊……我的嘴。”
嘴殷红殷红的,还有点肿,要是走出去别人一准知道她是干什么了?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晏颂笑着从镜子里看着他,“没事,大家都表示理解。”
“混蛋。”云涯狠狠锤着他胸口,被晏颂一把握住手腕,挑眉望来:“谋杀亲夫啊你。”
“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不理你了。”云涯抽回手,在化妆品里挑挑捡捡,总算是补得不那么显眼了,但根本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两人来到一楼餐厅,乔博文坐在轮椅上,居于正位,晏南陌坐在他的右手边,见两人姗姗来迟,眼底均划过一抹笑意。
“来了啊,我还以为等饭菜凉了你们俩也不定出来呢。”晏南陌语含笑意的调侃道。
云涯这回脸皮也厚了起来,含笑道:“和晏哥哥有许多话要说,一时不觉耽搁了时间。”
见她如此落落大方,两人倒不好再调侃了。
云涯拉着晏颂入座,就在乔博文的右手边。
乔博文见两人坐在一起,男俊女靓,格外登对,笑眯眯道:“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根据你们小姑娘的口味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爷爷。”
菜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很家常的菜肴,什么酸辣土豆丝,红烧茄子、鱼香肉丝……看着就令人有一种家庭的温馨。
乔博文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人,最不喜铺张浪费,虽后来身居高位,依旧不改初衷,每日只两菜一汤,朴素的简直不像一国之主,今天还是因为来了客人,特意吩咐厨房多做了几个菜。
不只如此,他的朴素也体现在生活上,他的内裤总是缝缝又补补,直到实在不能再缝补了才扔,内裤穿在里边,又不给人看,他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没有子女,生活又有人负责,每月的工资都攒起来,匿名全都捐去了山区,这些他从未给外人说过,也没人敢不经他允许在外边大舌头八卦他,人们只道乔博文简朴,却不知,他背地里做了多少好事。
“都别拘着了,快吃吧,就当在家里一样,我这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乔博文更喜欢子孙满堂,可惜他的妻子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此后也未再续弦,半生艰难,半生凄苦。
此刻看云涯和晏颂坐在一起,笑的合不拢嘴。
他见云涯吃饭总是爱拣葱花吃,眸光微闪,不由得笑道:“云涯爱吃葱吗?”
云涯有些不好意思:“让爷爷见笑了。”这么明显?
乔博文笑笑:“这一点,还真是跟她像极了。”这一句话他是喃喃着说出口的,只有晏南陌听清了。
晏南陌眉梢微挑,瞥了眼云涯。
接下来他发现云涯很多小习惯都像了那个人,此刻看她坐在这里,安静的用餐,那高挺的脊背,让她仿若公主般尊贵优雅,一时记忆把他带回到很多年前……
他搁下筷子:“你们慢慢吃,我身体有些累,会房间歇会儿。”
晏南陌立刻站起身子。
乔博文朝他摆摆手:“坐。”
乔一走过来给他推着轮椅,回到房间,乔一将他抱到床上,乔博文说道:“把柜子最下边的那个木盒子拿出来。”
乔一立刻去办,很快,从衣柜里抱出来一个红木盒子,上边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乔一把木盒放下就出去了。
乔博文手指颤抖的从木盒子上的花纹上拂过,从脖子里摸出一把用红绳串着的钥匙,“咔嚓”打开了锁。
木盒缓缓打开,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折叠起来的锦布。
将锦布一层层掀开,只见里边是一根白玉簪,那簪子十分精致漂亮,银色的镂雕镶嵌着白玉,不论过了多久,那银色依旧如新,白玉的尾部缀着一颗小巧的紫色琥珀石,白紫相映,清新柔美。
他用锦布缓缓擦拭着簪子,目光深处染满了思念,缓缓念叨起来。
“我今天见到她了,和你年轻时真是一模一样,还有很多习惯,都是遗传了你吧……。”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如果我们的孩子还活着,孙女大概也有她这么大了……。”
目光瞥到盒子底部的东西,他眸光忽而划过一抹痛楚,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把那个东西攥在手里。
只见那是个小婴儿的绣花鞋,很小很小,几乎是他手掌的四分之一大。
他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肩膀抽搐起来。
——
用完晚餐,晏南陌和晏颂去向乔博文告别,乔一告诉他乔博文睡了,待先生醒来会代为转告。
“让乔叔叔务必要保重身体,有时间我再来探望他。”
云涯一直将两人送到门口,她不舍的抱着晏颂,晏颂拍了拍她的肩膀:“乖,有时间我再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