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过后,庄老夫人因为得知了庄繁星去世的消息,一下子病倒了,一行人即刻返回京都。
晏南陌因为工作原因,第二天就已经乘专机飞了回去。
回去的时候阮松溪派了直升机将几人送回京都,云涯看着直升机外的高楼林立,这是个人人向往的繁华都市,但这却是一座吃人的地狱,云涯脑海中掠过那个女子温婉端庄的模样,她的美丽和传奇将会永远留在这里。
下飞机之后,一行人急匆匆赶往庄家老宅,一进屋子就满屋子的药味,庄老夫人缠绵病榻,脸色灰败,看到匆匆赶回的庄曦月,拉着她的手喊着星儿。
两个字、令庄曦月忍不住潸然泪下。
霍忍冬站在后边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庄青衍一声叹息,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云涯和晏颂晏舸安静的站在后边,她看着庄老夫人的脸色,人一上了年纪,一个简单的头疼脑热就能要了性命,老夫人要是再如此悲痛度日,恐怕也没多少时间了。
庄老夫人只记得星儿,拉着庄曦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庄繁星小时候的事情,她说的越多庄曦月眼泪流的越凶。
“妈,我在这儿呢,我哪里也不去,以后就陪在您身边。”庄曦月伏在老夫人身边,亲昵的说道。
老夫人睡了之后,几人鱼贯而出,刚一出门庄曦月就撑着门框,云涯赶忙搀扶着她。
“妈的身体怎么会差成这样?”
霍忍冬叹了口气:“去年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一直喝着药,仔细养着,那天我就是接了个电话,妈她就打开电视,刚好看到新闻在报道大妹……,咱妈不信,一个劲儿的问我这是假的,要大妹立刻回来见她,医生也见了,药也吃了,身体竟然越来越差……。”
众人心中都明白,老夫人这是心病,谁不知道虽然庄青衍和庄曦月才是老夫人亲生的,但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偏偏是大哥留下来的孤女庄繁星,庄青衍和庄曦月兄妹俩加起来都不如一个庄繁星在老夫人眼里重要。
现在庄繁星走了,老夫人承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心病还须心药医……
几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庄曦月忽然看向云涯,“云涯,不如你给我妈看看吧,阿姨只信你。”
云涯说道:“我会尽力。”
庄曦月感激的握着云涯的手。
云涯在庄家老宅住了下来,这里的日子过的十分的平静,给老夫人把脉,熬药,针灸,然后陪着她说话逗趣儿,晏舸只要没事就会过来和她一起陪老夫人,而庄京墨,半个月前出国参与了一个考察团,全封闭式的,家里发生这么多事情她根本就不知道,等她能联系外界的时候,听到家里出事,后边的学习也不参加了,乘坐最近的航班飞了回来。
晏颂云涯却是很少见他,他一般白天出去,晚上回来,两人分房睡,这里是晏颂的外公家,两人没结婚就睡一起总归不好看,因此云涯已经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小辈的关心和陪伴让老夫人逐渐走出悲痛,身体也渐渐好转,庄曦月和霍忍冬把功劳都归到了云涯身上,每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好吃的,对她关怀备至,这样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温暖,让云涯心生感动,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份幸福。
不知不觉,夏天过去,秋天来了。
天气渐凉,树叶在秋风里悠悠飘落,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老夫人身体趋于稳定,晏舸收到了悉尼皇家音乐学院的通知书,这是每一个学音乐的人梦想的天堂,但收到通知书之后晏舸并没有多高兴,庄曦月给他收拾着行礼,絮絮叨叨中展现着慈母的关怀。
“表弟,你行啊,未来的大音乐家,先给我签个名呗。”庄京墨笑嘻嘻的打趣道。
晏舸靠在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十八九岁的少年长身玉立,眉眼清润桀骜,闻言轻嗤道:“本少爷可从不签名。”
“你行了啊,给你三分染料你就想开染坊。”
云涯坐在石桌前,安静的分拣着草药,低眉敛目间有种清俗绝艳的婉约秀美,令人移不开目光。
庄京墨三两步走到云涯身边坐下,“云涯,你看晏舸这个臭小子,就是欠打,他最听你的话,你说他两句呗。”
晏舸翻了个白眼,“庄京墨,你给我闭嘴。”
云涯温柔的笑了笑:“晏舸,你不想去国外留学吗?”
云涯一句话问到了关键点,晏舸噎了噎,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云涯。
云涯手上动作没有停,明明是在拣草药,但那举手投足的优雅竟似是在弹钢琴。
庄京墨看看云涯,再看看晏舸,恍然大悟:“我说呢你这两天脸色臭的跟谁欠你钱不还似得,原来是不想去国外留学啊,既然不想去你当初为什么要申请?那可是悉尼皇家音乐学院啊,你知道这个学校诞生过多少名人吗?”
晏舸大步走到云涯对面坐下,双手托腮,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云涯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呢?”
“因为都写在你脸上了。”云涯温和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去,就是……。”
“你这个妈妈Boys,出去别说认识我。”庄京墨嫌弃的说道。
晏舸脸色一下子就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庄京墨,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不想出国留学难道不是舍不得姑姑?毕竟你可是从小就最黏着姑姑的了。”庄京墨一脸天真无辜的说道。
晏舸表示不想搭理她,凑到云涯身边,小声嘀咕道:“云涯姐姐,我该怎么办呢?”
很多时候,云涯更像是他人生中的导师,为他指点迷津,指引方向。
云涯将草药分拣好放在一旁,看着晏舸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其实你是想去的,只是你害怕一个陌生的地方,你长大了,该出去闯闯了,这是你成长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