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文晴千算万算没算到梁泰生竟然会抛弃她,让她给梁温婉顶罪,虽然她一点都不冤枉,但她不甘心啊,梁泰生这个畜生,一点夫妻情分都不顾了,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不义了。
“来人,我要投诉,我要举报。”
黄文晴扯着嗓子叫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喊什么喊,老实点。”铁门被人敲了敲,传来警察严肃的声音。
“我要举报梁泰生,他偷税漏税、非法集资,挪用公款……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啊……。”
“邓sir……。”
邓容华冷笑了一声,“真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先去调查吧,拿到证据再说。”
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官的人,没一个手里是干净的,但既然被他碰上了,自然能收一个是一个,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消息传到梁泰生耳朵里的时候,气的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扫到了地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这个贱人……。”
“梁总,这两天确实有官方的人来查账,好在咱一向谨慎,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您看是不是……。”指了指上边,一般这种事情找个上边的人,只要够诚意,一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也只能这样了,你给我约一下张局长,今晚华懋饭店,另外把我保险柜里收藏的古董花瓶拿出来。”顿了顿说道:“去大学找个清纯的女学生一并送过来。”
这个张局长特别搞笑,想学知识分子附庸风雅吧,又改不了骨子里的贪欲,只能齐头并进了。
秘书点头应是,顿了顿说道:“夫人那里怎么办?”
梁泰生怒目圆睁:“什么怎么办?就让她给我老死在监狱里。”
秘书赶紧转身出去了。
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让梁泰生失望的是张局长以事物繁忙为由婉拒了梁泰生的邀请,梁泰生亲自登门也被拒之门外,梁泰生很快意识到不对劲,让秘书去调查,他再找别的门路。
梁温婉从回来之后就没有出过房间门,不吃也不喝,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两天后,也就是庄繁星葬礼的那天,她早早起来,换了一身黑衣,越发显得清淡寡素,瘦削的身体犹如风中瑟瑟的白莲,令人怜惜。
小红难过的看着从二楼走下来的女子,短短时间,犹如变了个人似得,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婉端庄的大小姐吗?
她的脸上再没有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样子令人害怕。
梁温婉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安静的吃饭,吃了一半抬头看了眼奢华却空旷的别墅,淡淡问道:“爸爸呢?”
嘴上叫着爸爸,心中却无比恶心。
吃进嘴里的饭菜被她拼命的咽下去,压下胃里的不适。
“先生从昨天送您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大概公司忙吧。”小红恭敬的回道。
梁温婉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回到楼上打了个电话,这才了解公司如今陷入了危机,被人给查了。
挑了挑眉,公司也有她的心血,但是就这样毁了,她不仅不觉得心疼,竟会觉得痛快,她想她大概是疯了吧。
这样肮脏的、丑陋的一切,不如毁灭了吧。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瘦削而苍白,眉尖的忧愁让人看了就无比的怜惜,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庄繁星的追悼会在殡仪馆举办,大厅里布置得庄严肃穆,满目皆黑白让人感受到喘不过气来的压抑,正中悬挂庄繁星生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子温婉美丽,有着经岁月打磨的光璞与从容,唇畔温柔的笑意仿似能让人忘却所有的痛苦和不安,那双通透清澈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世人。
阮松溪一身重孝跪在最醒目的位置,然后是庄曦月和晏南陌,云涯和晏颂,晏舸跪在云涯身边,庄曦月满目悲痛,眼泪从来就没断过。
前来悼念的人皆是和阮松溪母子俩私交不错的友人,叹一声惋惜,对阮松溪叨一句节哀顺变。
时间久了,云涯膝盖几乎麻木了,晏颂察觉到她的不适,悄悄握了握她的手,“你去后边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云涯摇摇头,回他一个坚定的眼神:“我坚持得住。”
晏颂心疼的看着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这时陈叔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走进来,和云涯目光撞在一起,晏颂要起身,云涯拉了他一下,低声道:“我去看看吧。”
庄曦月整日悲痛不能自已,除了哭就是哭,陈叔想麻烦她也说不出口,只能麻烦云涯了。
“陈叔,怎么了?”云涯和陈叔走到僻静的地方,压低声音问道。
“梁大小姐来了,先生之前有过吩咐,除了名单上那些人,其他人一律不准放进来。”这其中自然就有梁大小姐,看来两人是彻底没有可能了。
“我的话她不听,纪小姐,你们同为女人,也好说话一些,不如你去劝劝她吧”陈叔语气有些惋惜,梁大小姐是个很不错的女人,可惜了……
云涯点点头,“也好。”
这也是陈叔为什么找云涯而不是去找先生和晏先生以及两位表少爷的原因,女人之间,还是比较好说话的。
梁温婉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从灵堂里走出来的女子,一袭黑色连衣裙,越发映的肤如凝脂,眉目如画,长发尽绾,在耳后别了一朵小白花,更添清新秀婉。
蒲柳纤弱,盈盈之姿,令人见之忘俗的惊艳。
“梁大小姐,我以为你不会来。”云涯看着数日未见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梁温婉,语气平和温婉。
梁温婉自嘲的笑了笑,目光望向身后的灵堂:“我只是想来看看庄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