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台,是南天的人?”
“速台祭司是北幽十六部族之一的首领,的的确确是北幽的人。”月帝轻轻一叹:“而且,速台不仅仅是北幽十六部族之一的首领,更是北幽重臣。甚至就连北幽的王候将相,见到速台都需要执礼。”
“大帝能否为我等解惑?”冷秋月起身,弯腰向月帝行了一礼。
“以你们的聪明才智,未来的路必定会比我们这一辈的生灵走的更远一些。”月帝轻叹:“如果你们自已能想明白其中的玄妙,于未来的修行之路也更益处。现在,你还想知道吗?”
“想。”
十六个生灵,异口同声说道。
“因为很简单,速台不能死。”
“为什么?”
“本帝不能出手,是因为速台毕竟对南天百姓有过莫大的功德,让无数南天百姓免于战火之苦。”月帝轻叹:“而且对于南天来说,活着的速台祭司,远比死去的速台更有价值。万一这一场仗打下来,无论是南天还是北幽,都需要一个像速台一样的首领来安抚民心。”
“可是,速台已对我们动了杀心。”
“真仙境的强者若是真想要杀人,又岂是你们这些小辈能发现的了?”月帝眸中闪过一丝凝重:“其实自速台入营开始,一切都在本帝的眼中。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杀人,无论你们任何一个,都绝不可能在速台的手中走过一招。他为什么会选中道子,并不是因为你们这些人之中道子最弱,而是因为道子修的是清净无为法,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算是大法力者推衍生死,只要手段合适,也足以让道子假死,不至于露出马脚。”
众人不由一愣。
虽然众人先前也曾怀疑过,即然速台是来行刺他们,按理说就应当直接杀人,而绝不应当是将人打晕了带走。如果只是单纯的行刺,杀人可比掳人有效的多,更加的简单直接,而且更为方便。
“为什么?”
终于,冷秋月轻轻开口。
“本帝说现在的你们还不会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你们现在无论看什么事情,都只是看到了表面。”月帝摇头苦笑:“很多事情,都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显现,速台的确目地不纯,有意扰乱南天大军的军心。但他的手段,却并不是想要将你们全部杀死,从而引起南天军与各族之间的战争。他所要做的,只是想要以最小的代价,保全北幽,不让北幽的战火曼延,变成世间最可怕的人间地狱。”
“为什么?”
“北幽叛军固然该死,但并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该死。”月帝苦笑:“在这些北幽叛军身后,同样还有无数的普通百姓。战争,从来都不是我们打赢了,就真正的胜了,并不是我们将敌人杀的片甲不留,便获得了胜利。”
“难道不是吗?”莫轻狂不由一愣。
“当年不是。”月帝摇头苦笑:“我们不是嗜血的魔鬼,也不是未开灵智的凶兽。其实无论何时何地,杀戮都绝不是一个真正的掌权者应当做的事情。万物万灵,彼此之间都需要相依相存,一但世间只留下一个种族,固然短时间内能空前繁盛,但灭亡也随即不远了。此次北征,本帝只是为了剿杀北幽叛军,并不是真的要将北幽变成人间地狱。”
“本帝的用意,北傲天明白,佛帝也明白。”月帝轻叹:“所以自始至终,无论是战帝还是本帝,都没有下令过向那些普通的百姓挥下屠刀,只不过是下面的生灵欲望作崇。打到现在,也是战帝和本帝都不曾真正出手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愿意让生灵涂炭。速台的用意很明显,他是北幽部族的首领,他有他的立场。但他能坚持最后的不杀,也是本帝放他一马的根本原因,这样的生灵,本不应当屈辱的死在权力争斗的黑暗之中。”
所有人都不由脸色一变。
“难道,速台此来,也是北幽权力的争斗?”凤天凰脸色不由一黑。
权力漩涡的争斗,那里都会存在,只是凤天凰实在想不通,北幽即然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有那恶心的权力作怪。
“速台是主和派,修为不高,但地位特殊,自是阻挡了许多生灵的路。”月帝幽幽一叹:“所以,速台此次前来,未必便没有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甚至有可能是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回去。借刀杀人,若是速台死在南天军手中,不仅可以引起的北幽十六部族同仇敌忾,更可以拔去眼中钉肉中刺,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
“大帝不是说速台在北幽地位甚高,极得人心,怎么会还有生灵想除去速台?”
“受人尊重是一回事儿,除去速台又是另一回事儿。”月帝摇头苦笑:“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但政见不合,也可以反目成仇,这无关私仇,只因彼此的看法不尽然而已。速台回去,也正是本帝送给所有北幽高层的一个礼物,一个足以让所有北幽高层都会心惊胆战的礼物,,,,,,,,”
在场众人,无不脸色疾变。
饶是以在场生灵无一不是各族才智超绝之辈,可是这其中的弯弯绕,却是谁也无法真正理清,,,,,,
所有人都不由生出一种无力感:自上古便活下来的强者,绝没有任何一个是易与之辈,甚至自已所有的小心思,在这些老牌强者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卫明阁。
作为北幽最高的统治者,战帝已然很少现身作为议事厅的卫明阁。
很多事情,若是一位统治者都要事事恭亲,那只能说明是手下的臣民无能,根本无法担起应当担当的责任。
北幽不仅兵强马壮,更是有得天独厚的十六部战场。
朝野上下,能臣辈出。
四方大帝之中,除了东极天之外,北幽无论是兵力财力都稳压南天和西界一筹。甚至就算是在天庭之中,北幽战帝的身份地位也是越发的显得高了一筹。
无论于任何地方,只有自身的实力强大,才是挺直腰杆的本钱。
此时,战帝一脸色阴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所有北幽兵部重臣,眸中的寒意直似要将人冻僵。甚至很多重臣都能感觉得到,战帝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动怒,就是在等待有人能自已站出来,,,,,,
此时卫明阁之中,不仅有北幽的兵部武将,亦有朝中谋士,所有人看着战帝阴沉不定的脸色,各自心中都不由打起鼓来。
所有人都知道战帝心中有滔天怒火,可是战帝却偏偏一句话都不说出来。这就让在场的无数强者都感觉到一阵气闷,甚至是有点捉摸不定战帝的真正意图。
“哟,大家都不说话,那就是等着本帝开口了吧!”战帝声音发寒:“一个个都是我们北幽的权臣,位高权重,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变成了一群哑巴?是你们大家心里根本就没把本帝当回事,还是对我们北幽的亿万万生灵没放在心上?”
在场诸多生灵,一个个脸色微白。
大帝,你只让大家说,总得告诉我们说什么才是吧!
“左右司承。”战帝直接点名:“你们二位主掌司律刑责,自当清楚我们北幽的立根之本吧!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右司承,本应安民抚民。此次与南天战事一起,前线兵员粮草告急,多次传书于内阁,为何你们二位却始终没有作为?”
被点到名的两位老臣脸色苍白,根本不敢回话。
“大将军盛存安。”战帝声音之中的怒意更盛:“身为军人,自当守土护民,天狼关统帅胡月楼是你的门生吧,此次南天叛军进犯,胡月楼不思拒敌于外,反而临阵脱逃。以致于天狼关副帅贺秋原身陷重围被擒,甚至胡月楼退走之前,烧毁天狼关后粮仓七十八处,毁民居良田无数,造成我北幽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这,就是大将军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这,就是大将军曾向本帝提过英武善战的北幽将才?”
一位老将脸色不由一白,却正是北幽大将军盛存安。
“或许在各位的眼中,我们只是丢了一座天狼关,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现在北幽真正丢了什么?各位还在这里高谈阔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沦为难民的北幽百姓?现在竟然是南天的军队在赈灾,胡月楼的作为,直接等同于将天狼关之后的三千里地域,白白送到了南天军的手中。老子就是养条狗,也绝对比你们有用的多。”
此时,战帝已是怒火滔天。
同样,也等同于指着眼前这些北幽重臣的鼻子骂娘。
甚至,多年不动肝火的战帝,竟然连老子这个用词都骂了出来。
“大帝,我们虽失了天狼关,但北幽精锐未损,北幽十六部,仍是有数千万兵力随时都可以上战场。”兵部尚书洛知行低声道:“只要我们愿意,随时都可以集结数千万精锐兵力反扑,击退南天军也是易如反掌。”
“洛知行?”
洛知行急忙陪笑:“正是小臣。”
“本帝看你,以后就叫洛猪头好了吧!”战帝的眼神之中满是怒火:“你当现在还是以往北幽大军征剿山贼流匪吗?现在北幽面临的可是南天月帝,当世有数的至强者。月帝一介女流,能在短短数百万年间直接将南天从一处蛮荒之地发展到现在,必定有着常人所不及的手段。南天军民一心,上下齐德,这才是真正最可怕的。那怕现在南天反叛,却也仍是有无数的南天军士追随。时至今日,北幽处处受制,这便是月帝手段的可怕之处。”
卫明阁中诸多重臣,一个个脸色发白。
多少年来,战帝从来都不会推崇任何一个对手,可是这次对月帝的推崇,前所未有,,,,,
“你们还有多少人记得,这卫明阁的来历?”
战帝轻叹:“或许你们所有人都忘了,当年本帝成立这卫明阁的真正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