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姨娘温柔体贴,跟父亲早早相识,怕是有些勾搭。后来在张夫人怀道枫的时候进的门,资历又老,又生了道柳,在熊老爷心中分量自是不同。
鄂姨娘是鄂知府家的姑娘,知府大人是她的伯父,亲自牵的线。在姨娘中出身最好,又懂一些官场人情来往的绕绕弯弯。父亲遇事喜欢跟鄂姨娘商量。
凌姨娘的哥哥是父亲的少年旧友,据说当年两人一起念书凌姨娘就在边上学走路。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做哥哥的身体不太好,见熊老爷承爵,便做主将妹妹托付给熊老爷。这也是个有情分的。
秋姨娘是父亲得爵后母亲张夫人做主收下的。当年还是跟着母亲嫁进来的小丫头,从父亲还是个举子一直干到父亲当上训导再干到父亲当上闲乐伯。秋姨娘不想外嫁,跪在母亲面前求母亲给个恩典,母亲也实在无法回绝。
至于张夫人,张夫人是道枫的娘,这就够了。
月娟口中的纪先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先生,这个先生有两个二十多岁尚未嫁人的妹妹,一个叫纪折苼,一个纪折萩。
不久后,这位纪先生会变成闲乐伯府家塾的坐馆塾师。纪家姐妹也会时常来闲乐伯府里走动,协助教习道枫道柳姐妹俩书画。教着教着,纪折萩就教到了熊老爷的床上。
当年闲乐伯府为此事闹得好长一段时间不得安神,为此道枫还暗暗埋怨过隔壁的闲安伯府,和月秀她们还冷待一段时间:纪家先生可是他们引荐到闲乐伯府的。道枫觉得他们家绝对能明白纪家兄妹的小九九,也曾怀疑纪家兄妹是否给了闲安伯府什么好处,或者干脆是祸水西引。总之,这次甭管是谁,休想再塞个人进来。
道枫后来大了,也曾经回想过,母亲到底知不知道纪家兄妹的心思。或者是知道了,但是一来对丈夫死了心,二来一心想给女儿找一个好先生,所以便忍了下来。
道枫更加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纪折萩进门。
道枫心不在焉地赏完了花,在离开闲安伯府的路上想着,如今纪先生已经搭上了闲安伯府,怕不是马上就要荐到自己家里来。闲乐伯府一个塾师都没有,最适合这种一来来三个的了。很可能就是这几日,需要先下手为强。
思来想去这事,怕是要暗示鄂姨娘。
鄂姨娘和纪姨娘不对付。
纪姨娘来之前,满府上下正经学过琴棋书画的,只有鄂姨娘。但凡父亲有了吟诗作对,习字赏画之类的兴致,也多半要鄂姨娘相陪。等纪姨娘进府以后,鄂姨娘的那几把顺便学来的刷子瞬间不够看了。再来鄂姨娘虽然出生官宦人家,但是纪姨娘多年在京城的大户人家中走动应酬,里面的门路,纪姨娘更加清楚明白。
道枫在自己房间内苦想,如今府里要给姑娘请老师,父亲必定会先问鄂姨娘意见。要是鄂姨娘以自己官宦人家小姐的出身见识作保否了这位纪师傅,父亲便不大可能会请。
希望能如此。
道枫想着,便来到鄂姨娘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