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快看,那里居然有龙架,还有凤架,凤羽。没想到…”
元天英站在一棵近千米高的古树的树冠之上,看见了远方的龙骨架,凤骨架,它们像自贡的恐龙博物馆陈列的恐龙化石一样陈列在草地上。
她拉上杨守义的手,带着他几个闪烁,连续瞬移,一刻钟后,到了万里之外的一处空旷得没有树木,只有药草的平原地带。
元天英放开神识,这块平原起码有十万里以上的直径。她的神识到了最远,也没有看到尽头。
穿过平原,或许又是丘陵,又是高原,又是森林。东南西北,她记得都飞过,围着转了一圈。
进森林时,元天英与师兄刚开始用浮风术,慢慢吞吞地走。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参天古木,有些地方密集,有些地方又稀疏。
越稀疏的地方,古木越粗大,一百多人,几百个人张开双臂都围抱不过来。
这些长青的大树,树冠遮天蔽日,完全可以在上面睡觉,晒太阳,晒月亮。
看不到尽头的森林中,数万年,数十万年,数百万年的古木都有。
天元世界现如今记载的需要通读的历史,都有百万年以上。神魔大战距此九十八万多年,神魔大战之前的历史又是近百万年。
虽然,那百万年的历史被封存了,新生代的年轻人都不曾读过,但没有读过,不代表它不存在。那百万年又之前的历史呢?
元天英与师兄一边吹牛,一边放眼四望,飞上飞下。有时在树冠之上,有时又落下来…像坐直降机。
看见有浓郁灵气的灵泉水,高级的恰逢熟了的灵果,她都会采下来,辨认一番,记录药性,生长环境,不认识的给它取个名字。
就这样,游玩一样的飘一飘,停一停,元天英和师兄像穿花蝴蝶似的,采点年份够久的药,花,捉点蛇,掏点蛋,根本不理睬飞在天空的凶禽的愤怒。
没办法,她有时很想吃东西,只能够牺牲它们了。弱肉强食,自然法则。如果有二个或以上的蛋,她也会给它留一半。
元天英一般一个窝只摸走一个。当然,大多数的窝里最多也才两个蛋。
在这片应该是原始的森林中,他们师兄妹经常会看见,或雪白、或乌黑、或淡金色、或紫黑色、浅紫色,分不清楚是什么兽的骨头,或散乱一堆,或只有一个头骨,一截尾骨,一根翅膀主骨。
有些粗壮得似树干,有些又细长得似闪电。有些几十米,有些几百米,朽一截不朽一截的,颜色深浅不一,所含的能量也多少不同。
它们显然是与天元世界的战争历史相关,不知道是哪个时期的牺牲者。
不知道多少万年,十万年地过去了,它们的骨头如今还没有风化完,还掩映在烂叶枯枝间,粗壮藤蔓下,显得格外的悲凄。
“师妹,这片森林这般繁盛,应该都是这许多兽尸的功劳。不知道多少能量分解了出来,供养这一片。
估计,这个地方,以前应该是大型的战场,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万年。
这是西极大陆的范围吗?师兄都不敢确定了。
我以前是来过一次西极大陆,但没有听说过这片森林。
这么浓郁的灵气,这样的地方,不至于无人得知吧?
灵气虽然驳杂,但妖修可不会嫌弃。他们肉体强悍,只要不是毒气,多么驳杂的灵气都能够吸收。
可这里的妖蛇虽然也有一些九级的,可显然血脉低下,智慧不足。妖王级别的一只没有。
如果有,我们闯进了他的地盘,早就会扑出来干仗了。”
“那你不是说你经过了沼泽地,沼泽地是确切了的,又是西极大陆的。这片森林就挨着沼泽地,不是在西极,又是在哪里?!”
元天英坚信这片森林是在西极大陆。她本来就是要到西极大陆游历,这是也属于她的地盘。
现在又说不确定,怎么能够不确定呢?!她来确定。
师兄妹二人边说话边前进,在前进的路上,元天英还看到了曾经的巨龙留下的印迹。
有些大树上还嵌着有它不小心蹭上或者是被别个撕扯下来的龙鳞。
锅盖大小,原本应该是乌金闪闪,寒光凛凛的鳞片如今呈腐朽的残灰色。完全没有了慑人的气势。
树干被它的爪子抓过的地方,爪印还能够看得出来的都有几十米长,一路上受伤大树的那些伤痕都还不曾长好。
被它的龙爪踏倒或者尾巴扫倒的古树,如今,还是歪斜着生长。
龙啊!活生生的成年龙,元天英还没有见过。
都说地球人是龙的传人,她这个如今当真有龙的血脉的小龙女,还没有见过祖龙是什么样。
见过了龙造成的龙祸现场,其它的好像就没有多么稀奇。
骨头见得多,也已经惹不起什么情绪的起伏。
慢行实在太过费时,又有了审美疲劳的元天英拉着师兄在树冠顶上飞。
转圈的飞,看见有大用的东西就采,捉了不知道多少大蛇,玩闹似的就花了六个多月的时间。
现在,看着高高的龙架,元天英心想,怪不得,这座森林里有这么多的高阶蛇。
可能都是受中间那一具高近千米,长不知多少米的巨龙骨架吸引而来,或者,受了它的滋养。
那具龙架似一座山岭横卧在平原的左方,承受越过四面高山侵袭而来的风雨。
不知道已经是过去了多少万年,他已经没有了皮肉。
他,头颅高昂,龙角似古树的枝杈,又似法王的权仗,大嘴怒张,龙牙似匕,背脊中间拱起,似不屈,要再度腾飞战斗,然而,终究还是倒在这里…
龙架的斜对面,是一架似乎准备展翅高飞的凤架。
修长的腿似乎准备为起飞而斜斜地收拢贴于腹部,然而,未等到她真正的展翅高飞,忽然的,似被谁定格在了那一刻。
她亦有近千米高,骨架近三千米长,尾羽不知多长,一路往右铺陈了开去。
她凤颈高扬,尖长的喙张着,似要迎着朝阳鸣唱,旋舞。
凤凰清音,龙飞凤舞。
她那么高兴,是因为来此会情郎吗?是想为情郎清歌一曲,翩跹一回。
他那么愤怒,像要冲天而起,奋力一搏,是因为发现了敌情,是因为有人打扰了他会见情妹妹?
元天英注视着他们许久许久,这么强大的生物,谁能够让他们未能发出一击,就曝尸荒野。
她望望天,油然而生一种悲壮,一种无奈,还有一种敬服。
天道无情,万物皆是蝼蚁。
元天英想,这两具骨架给她的震撼没有更深刻,只有最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