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什么名字?”
半晌后王紫问道,虽然这毫无意义,但这姑娘的事情、前因后果所造成的一切她都清楚,知道名字好歹心中也好受一些,不至于连个名字都不清楚,徒留感伤。
董华余奇怪地抬头看她,好一会儿才声音闷闷道:“叶萱,柱国将军府的庶女,因为她生母生她时难产,所以她自小便是跟在我舅母身边长大的。”
“舅母为人善良温和,待她如自己的儿女般,原本是怜惜将她许给了她生母娘家大哥的二表哥的,谁知二表哥惹事被永安王世子剃了发,这婚事自然是不成了,外祖母不喜她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生母,恰巧舅舅的属下发妻去了两年,舅舅有意要给他指一门婚事,外祖母便定了她下来,这才有了这心事。”
听起来也讽刺,叶萱生母难产本就是生死有命,难以预料之事,可外祖母偏偏一生信佛,对她持有偏见,又兼她婚事刚定下,她的表哥便又被人剃了发,送进了寺里修心思过,这就使外祖母更不喜她,一心要将她嫁给舅舅属下,就是舅舅舅母来求情,都半个字不松口。
董华余想着,眼里不禁又红了些,她和叶萱感情很好,或许是因为她出身高贵,梁国公府是勋门贵爵,比柱国将军府更有家世名望,姑母又是魏国公夫人,当朝的外戚,所以她自幼性子便娇纵傲慢,舅舅家的两个表姐矜持端庄,做事情都讲究一板一眼,跟着外祖母都不喜言笑。
因此反而她和叶萱感情更深厚,叶萱伤了王紫后,心里藏了心事,也不与将军府的人说,悄悄使了丫环来给她送信,请她过府去说话,她这才去找王紫去警醒一番的。
王紫听了,心里叹了口气,两人无话,马车渐渐便在普觉寺山门下停了。
王紫和董华余下了车,两人静静的,没有交谈,落止和春水跟在两人身后。
落止不知为何对春水两三次挑眉得意,这让春水有些莫名其妙,心里骂她两句有病,到底也没说什么。
两人先去大殿上了香,董华余听叶萱说过她表哥就在这寺里修行,因此问了寺里一个小和尚指明方向后,两人都往寺里的后院而去。
中间董华余还转错了方向,王紫因来过这儿,便是当她的领路人,谁知还未走到后院歇息修行的地方,董华余就见到了叶萱的二表哥,在一个殿外的栏杆处正和另一个穿着蓝衣锦袍的男子在说着话,似乎相谈甚欢。
王紫看去,那蓝衣锦袍男子旁边的男子正是穿着寺里的衣服,只是头上的头发冒出了一些竖竖的发刺,就像现代男子剪的平头一般,看见这一幕,王紫就有些想笑。
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发型许久未见,已有些陌生了,而又在这个时代,配着一切古情景,真是令人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不知为何,她心里便是突然想起晏庭钧那纨绔子傲娇又得意洋洋的模样。
想着这样睚耻必报的性子与“回报”的别出心裁的手段,这世上还真是没人比他更狡滑聪明了,剃发能判什么罪?她不禁抿着嘴失笑起来。
而那两人也看见了往他们方向走过来的董华余和王紫,便一时停了话。
那叶萱的二表哥显然是也见过董华余的,一时也有些微微皱了眉。
董华余面色清冷的看着他,回头对王紫道:“王姑娘,麻烦你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去说两句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