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壮英雄胆!
年少更轻狂!
四位醉意微醺的少年联袂出门,耿星河与潘怀先居中,并肩而行;李成蹊在左,面色涨红,神色最倨傲;姜御景在右,脸颊绯红,面色最跳脱。
其中姜御景腰间挂剑,剑鞘为槐木,剑柄为碧青云纹式。
潘怀先打头阵,率先一步跨出,迎风喊道,“炎官伞照青瓦红,流火将至紫禁巅。”
这一声落下,众多少年郎纷纷现身,不过绝大多数少年郎都不解其意,于是便有人高声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潘怀先神情桀骜,视若罔闻。
少年郎中不乏学识渊博者,高声回道,“七月流火至,少年当争雄。”
众多少年郎恍然大悟,立马有少年武者跳出身,踩着石板路叫嚣道,“炎官照我身,流火何所惧!”
潘怀先看他一眼,朗声喝问,“庭前武者,可有封正在身?”
少年郎神色尴尬,涨红了脸回道,“至今未曾封正。”
潘怀先一脸严肃地拒绝道,“非封正英侠,我潘怀先一概不理。”
少年郎顿时面红耳赤,怒意中烧,腾身跳起,直奔潘怀先。
只见挺身在右的姜御景晃身一纵,腰间木鞘噌然而动,在电光火石之间拍在他的肩头,将之狠狠地拍在石板上,放声高呼,“非封正英侠,不可造次!”
躲在人群中的姜呼阚见他面色泛红,就知道肯定要语出惊人,哪里想过他手下更是骇人听闻,连忙悄无声息地找了个拐角躲起来,生怕被近几日的好友撞见,一个不小心点破两人的关系。
姜御景所作所为,与他姜呼阚毫无瓜葛。
“我的大师尊啊,你要是再不快点来,御景他可就要闹翻了天啊。。。”
小小少年,面容愁苦。
姜御景拄剑在前,可不知他的师兄作何感想,见四下少年郎蠢蠢欲动,不加掩饰地放出递炤气息,放声大吼,“英侠之下动手者,休怪我拔剑无情。”
“同为递炤关,我倒想掂量掂量你的斤两。”群情激愤,自然有少年郎不甘沉默,率先一步迎上姜御景。
噌!
姜御景木鞘一晃,少年郎肩头一痛。
“再敢上前,当如此石。”姜御景收回木鞘,往石板一戳,木鞘直陷入石板半尺。
递炤关内,人身强硬最多不过石板。
那少年郎又被姜御景凝视,只觉身前猛虎盘踞,忍不住头皮发麻,向后倒退一步。
不同于他的飞扬跋扈,李成蹊站在左边,眼神冷漠地打量每一位现身却不急于动手的少年,暗暗在心中记下每个人的呼吸频率与真气跳动频率,以防不时之需。
李成蹊,最善临摹,也最爱推敲。
就在这时,一身和光闪耀的少年步伐沉稳地走进视野,双手负于身后,显得极为傲气地叫嚷道,“缙云岭英侠冯承当特来领教一二。”
某种程度上,潘怀先这是第一战,借着酒意微醺,看不出面色羞红,自信向前,“可笑身前无消丈,只待天时有变通。”
冯承当正是先前解词之人,对此也不甘示弱,眼神一亮地回道,“万里水云闲有约,一乡洞溪静无厌。”
潘怀先见他先后对答如流,不由得高看几分,神色恭敬地拱手抱拳,以礼相待,“洞溪里潘怀先敢请战尔!”
冯承当挥拳抱过头顶,“愿请战尔!”
下一刻,两人目光交汇,不约而同地腾身出拳。
砰然声响,二者拳骨震荡,尽是手臂微微颤抖,显然是在伯仲之间。
但潘怀先根骨极为硬朗,率先恢复如初,抽拳退后,张口喷出一口浊气,再走清气与周身,猛然间腾身而起,向他递出第二拳。
冯承当这时才刚刚换气,来不及气走独臂,只好忍痛迎敌,硬接这一拳。
又一次声响震撼,冯承当面色扭曲,连忙抽身急退。
潘怀先起身欲追,又听拄剑观战的姜御景闷声呵道,“冯英侠,你不是潘怀先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苦苦纠缠?”
冯承当面有不甘,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索性双手拱拳,坦然受之,“冯承当自认不敌,甘愿认输。”
潘怀先意犹未尽,却也不愿纠缠,转身退回。
李成蹊见他出手,大为欣喜其底蕴,由衷说道,“根基不错,但尚需努力。”
话音落下,就见潘怀先借着酒意,一掌向他拍出。
李成蹊见怪不怪,微笑不语,一掌迎上,反而是后发制人,逼得他倒退一步。
“以前就觉得你气息绵长,与我等截然不同,时至今日方才醒悟,你在修行路上早已抢先一步。”潘怀先虽知不敌,亦不沮丧,反而庆幸地说道。
李成蹊笑了笑,并未接话。
环顾四周,似乎无人愿意再度出手,姜御景只好拄剑在前,闭目养神。
当冯承当退下过后,他的同伴迅速上前追问,“承当,你为什么要这么快认输?”
是问为何而认输,而不是关心他的伤势,所谓同伴未必有些令人失望。
所幸冯承当心胸开阔,并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洞溪里内,我在递炤关,如深陷泥沼,身法难以施展,单凭肉身强度与速度很难胜他。”
不是无法获胜,而是不愿付出代价获胜。
每个来此历练的少年郎不是有所藏掖,各自深藏绝技,不敢轻易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