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羁士,少年知远游。结交尽豪俊,英风邈难俦。
浩然志四海,垄断非所求。群雄乱天纪,誓将除国仇。
——高逊志
时值二月,春风渐来,霜华浓。
雪路消融,两骑轻马浥轻尘,客往北去愁容凝。
正纵马狂奔,马背上的男人忽然吁吁忽停,一下落在地面,走向路边凸出的一小截雪地。
“梦大哥,您这是怎么了?”少年问道。
“此处是去往桃城宣侠郑睿庆的必经之地,因此设有地界界碑,高二丈二尺二寸,宽九尺九尺九寸,厚八尺八寸。”男人自然是梦锦旭,只见他身上一按前方凸雪,应声炸裂,露出半截黑沉沉的石块断面。
“因为界碑是一方象征,又久经风吹雨打,常用世间最硬的黑龙岩打造,寻常临闾关根本奈何不得。”
“但你瞧此处不过五尺高,断面不齐,显然是被武者凭借蛮力震断。临行前,我特意问过,说桃城并未临闾关武者作乱,可照眼前情形来看,只怕不只一位。”
梦锦旭忧心忡忡,翻身上马,“吴老弟,我身份特殊,恐贼人识破身份,因此得和你分头行事,你顺着此路直行即可。”
李成蹊也不啰嗦,抱拳告别,“梦大哥,桃城再见。”
梦锦旭调转马头,直奔乡间小道。
李成蹊策马往前,未至桃城,已被人堵在半路。
“夏津拦道呼客停,笑言一身黄白清。若是客问何处名,夏津桃城猖狂姓。”
李成蹊勒停轻马,歪着头回道,“巧也,我老家也有位姓庄的公子,丰郎如玉,颜庭高美,宛若芳兰。”
拦路人闻声知其意,拍手称好,“好一个也字,用的深得我心。来人放行,传话下去,我庄在宥说的,这小子我铁定罩的,赴戎机也不许拦他。”
边上武者急忙劝阻,“当家,赴戎机势大,一旦攻破桃城,您这样肯定会遭他们事后清算。”
庄在宥转身一巴掌呼在他的脸上,“打从一开始,你就劝我不要得罪赴戎机。他们很了不起?信不信大爷分分钟去灭了他们。”
说罢,庄在宥抖露一身的气息,赫然是临闾关武者,且气机平稳,蔓延身外,不见杂乱波动。
李成蹊下马,大胆上前,满脸哀求,“小弟吴方隅斗胆恳请庄当家入城一战。”
正在呵斥手下的庄在宥脸色一僵,扭头为难道,“老弟,你也太瞧得起老哥,那赴戎机还真的了不起。短短十二人,两位临闾关武者,十位气机旺盛的居庸关武者。”
“不是老哥不肯帮你,实在是力不从心。”
庄在宥连连摇头。
“方隅还请庄大哥移步说话。”李成蹊低声说道。
“当家,这贼子居心叵测,莫要听信谗言。”那武者忍着痛,连忙劝道。
“住口,我觉得吴老弟行的正坐的端,颇有侠义风范,岂是你这小人污蔑?”庄在宥厉声哼道。
“当家,莫要去啊……”这武者声泪俱下。
李成蹊眼神一跳,忙运转真气,双臂交错护胸,只听到砰然声响,整个人都被迫倒退。
庄在宥见状,眼神一紧,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沉声讲道,“不对,阿冷的修为不可能这么强。”
“你不是阿冷,你究竟是谁?阿冷在哪?”
“我乃赴戎机坐镇桃城的拾夫长,念在你本无心卷入风波,这才饶你不死。”此人见一拳未能击伤李成蹊,心神惊骇不已,忙抽身后退,“但你竟不识好歹,妄图杀我赴戎机同胞,理当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