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一路狂奔,身后妖兽如影随形。
当他们来到一处山脚,草色青青,李成蹊忽然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转身问道,“你追了我这么久,差不多甩开他们了吧。”
原本肃杀的情形瞬间安静了下来,那头妖兽伸出舌头,连连哈气,对着少年拼命点头。
“方隅,你们这是?”边上的画阿酒一脸茫然。
过了一会儿,李成蹊起身向妖兽躬身谢道,“你我互不相欠,就此告别。”
妖兽显然比李成蹊累的更厉害,身前的血色汪成一片,眼皮耷拉着眨了眼。
李成蹊嘿嘿一笑,高兴地抛给他一粒药丸,“吃了它,好的会快些。”
妖兽不假思索,张口吞下药丸,然后开始陷入沉睡。
画阿酒见状,一拔腰间剑,跃跃欲试。
李成蹊连忙制止他的行为,看了眼月色东垂的地方,低声说道,“阿酒,我们走吧。”
画阿酒也看了下天色,见夜色深沉,犹犹豫豫,“方隅,赶夜路不好走吧。”
“早些离开缙云山脉,也好早些和师尊汇合。”李成蹊笑了一声,知道是他心思静下来,又开始怕黑。
“我不走,要走你走。”画阿酒一扭腰肢,往地上一躺,耍无赖哼道。
李成蹊一把拎起他的脚踝,一路头朝下拖着走,“逃命的时候,我都能抱着你跑,何况现在闲来无事?”
画阿酒愤懑一哼,一掌拍在地上,翻身直立,独自气呼呼地走着。
忽然,周围传来怪异的叫声,他立马凑到李成蹊的左侧,“方隅,我还是和你一块走吧。”
李成蹊哈哈大笑,一时间引来叫声无数,惊起无数翅膀扑腾的声音。
就这样,两个少年并肩而行,一夜无话。
清晨,李成蹊让少年和衣小憩片刻,他独自在旁边打拳。
没多久,走来个青衣小童,眉心点了一颗朱砂痣,见他在这练拳,心生好奇,主动上前。
但是,青衣小童却不是和他打招呼,而是在边上学他的拳架,有模有样。
一遍拳架过后,青衣小童无师自通,竟然在旁与李成蹊气机相合,将这套拳法合二为一,打出了势的感觉。
青衣小童沉浸其中,心神荡漾,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李成蹊深受其益,拳法之中气势大涨,这短短的片刻修行与他往年的修行不可同日而语。
于是,这二人一拳一脚,相辅相成,久久不曾停歇。
直到画阿酒姿态慵懒地起身,溢散一身剑气冲撞了二人的拳势,将青衣小童从奇妙境界中震醒。
李成蹊意犹未尽,却不得不强忍着,躬身拜谒,“安如山学子吴方隅见过兄台。”
青衣小童晒然一笑,“原来是安如山学子,久仰久仰。”
李成蹊见他不曾报上姓名,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问道,“不知兄台来缙云山脉所求何事?”
“游山玩水。”青衣小童笑道。
李成蹊闻言,摇头苦笑,“兄台好兴致。”
青衣小童回道,“生来无拘又无束,只好长歌任我行。”
面对他的洒脱,李成蹊心神向往之,抱拳告别道,“兄台,山高水远,江湖再会。”
画阿酒醒来,见青衣小童,面露惊讶,“方隅,他是谁?”
正要抱拳告辞的青衣小童笑道,“正字春坊李长吉是也。”
画阿酒一愣,“那个整天和我师尊求剑意的正字春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