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谁敢抢,你来摸下试试?”陈棠慠心有余悸地发出一声冷笑。
李成蹊释然一笑,“你们四人大清早来找我,只怕不是谈心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找你闲聊,是我师尊知晓你们回来,特意来让我等下战帖,约你们六月下旬琴崖决战。”
李成蹊眉梢一挑,直接就想拒绝。
此时,任淙激忽然现身,“回去告诉穆天载,我准了。”
四位少年一见男人,当即躬身作揖,心悦诚服地拜见,“学子见过山老。”
任淙激大袖一挥,分别落下四道清风,种在四人的身上,“都回去吧,争取在此之前,跻身宁武关,否则武斗这一关,连于可远都过不了。”
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于可远,眼神中多有诧异。
这时,于可远不骄不躁地露出宁武关的修为,卷起书本,作持剑式,向前一刺,剑风呼啸三丈三。
四人恍然大悟,更是心神往之。
“学子陈棠慠谨记教诲。”
说罢,四位少年转身离开。
临行前,嫦霖少抛给李成蹊一片竹叶,颇为不舍,“吴兄,他日再见。”
李成蹊接过竹叶,一口吞下,顿时觉得一股热津流遍全身,燥热难耐,好在他心念一动,真气流转,瞬间将那股热流镇住。
“嫦兄,他日再会。”
当少年们离开,李成蹊疑惑不解地问道,“师尊,我们是来山上求学,为什么还要像山下那般比武争胜?”
“山上山下,皆有人心。有人心之分,自然就有强弱之分,也就有胜败之分。”任淙激隔空一指递出,恰好敲在卷书的于可远脑门上,“若是你不光明正大地露面,如何引出藏在我安如山的赴戎机武者?”
于可远怔在当场,失声苦笑,“师尊怎么能不经允许,擅自干涉弟子的行动?”
“长者有难,弟子服其劳,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愚忠腐孝的陈规陋习,我绝对不会盲目听从。”
“能躲则躲,能避则避,这些天跟在我后面,你倒是一点也没改。”
被任淙激一语道破,于可远是脸色如常,笑着回道,“师尊英明神武,弟子就知道难逃法眼。”
任淙激又是一指飘落。
“方隅,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和为师说?”
“弟子无话可说。”
“涉及赴戎机,都是生死境地,届时为师也很难保全你的性命,难道你不怕?”
“说心底话,弟子对此颇有怨言,但若是能因此保全一方净土,弟子觉得值得一试。”
“所以,你才愿意去往桃城营地,不惜损耗自身的心气,为那些人提升境界?”于可远突然问道。
李成蹊听闻这话,眉头一皱。
“难道你觉得你去往桃城营地,我和师尊会不知情?”
李成蹊闻言,又恢复了淡然神色。
“难道你不会责怪师尊不出手救助桃城武者?”
“出门在外,生死有命。既然是他们双方都拼上性命在百山决斗,师尊不曾出手,也是无可厚非。”
“若是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不惜代价地出手?”
“因为弟子年幼,难免有些意气用事。”
任淙激一挑鬓角的发丝,屈指敲了敲自己的眉心。
“方隅,你侠气太重,按理说是绝无可能破境,但在伶鼎湖,你又是究竟是如何说服本心,跻身宁武关?”
“唯有随心所欲。”
任淙激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六月下旬,切莫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