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陡峭幽深的荒野大峡谷,见两岸群山宛若卧龙,连绵不绝,时而又有剑峰直冲云天,让人望而生畏。
峡谷之中,激流大河之上,一叶扁舟随波逐流,舟山别无他物,唯有大横刀九把。
舟上少年一路西流,上见天险之峡浓荫蔽日,下听惊涛骇浪飞飞流击石,不觉间看遍斗转星移,奇峰罗列。
这日中午,少年独自在舟上打拳,忽然见到前方惊现一艘百米有余画船,停泊在岸边,隐约传来嬉闹的声音。
有人嬉戏打闹,也有人严阵以待,比如船头的持枪男子,眼见扁舟自上而下,眼中大放异彩,只见他动如脱兔,纵身跳入滚滚长河,在即将双脚踩入水中的刹那间,一枪点在水面,竟然再次腾身而起。
“小兄弟,免贵姓唐,名子方,取自【子方簪笔侍丹墀,忧国忘家世所知】。”
话音落下,唐子方刚好落在木舟。
“幸会幸会,小弟姓吴,口天吴,名方隅,方寸之地,偏安一隅的方隅。”
“哈哈哈,你我名中皆有【方】字,这是缘分,天赐的缘分。”
唐子方轻快一笑,随意地盘膝坐下,将腰间的酒壶摘下,悬在耳边晃了晃,还能听到里面的酒水声,掀开就塞,痛饮一大口,直呼爽快。
“既是巧合,也是缘分,只是不知唐兄突然造访,有何贵干?”
“吴老弟不必拘束,子方并未恶意,远远望见你这九把大横刀,心生好奇,这才前来一辩真假。”
化名吴方隅的李成蹊神色微动,却也没说话。
唐子方正想问话,骤然警觉,先是收好酒壶,对少年抱拳一笑,接着一踩木舟,飞身离去,最后一枪点在河面,借着流水之力,返回画船。
“哪里来的鬼祟东西,胆敢在我画船附近晃荡,怕不是不知晓虎头湛金枪的厉害,还不给快快本公子现身?”
“嗤嗤嗤,盛闻江陵贵公子唐子方,今日得见君颜,甚是仰慕。”
激流之上,忽然现出一截木质平板,但见黑袍男子如履平地,来回踱步,既有炫耀之意,也有警示之意。
唐子方先前高声警告,船上武者已纷纷露面。
此时,二男一女各自站在他的左右,其中女子与唐子方相距不过一步,独自停在他的左侧。
“子方,那少年舟上的九把大横刀?”
“无妨,吴兄并非赴戎机武者,想来是不知大横刀,才特意收拢。”
女子那一对剑眉一挑,如利刃出鞘,“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好好护着他,你只管动手。”
唐子方畅快一笑,往船头一杵手中的湛金枪。
“佳致、去尘,你俩有何看法?”
右侧两位武者相视一笑,“窈窕都一心求战,我俩怎么敢拖你的后腿。”
剑眉女子怒道,“好个佳致去尘,莫不是瞧不起我张窈窕?”
佳致是赶忙后退半步,以示清白。
去尘脸色一僵,举手回道,“刚刚那话可不是我说的,你不能找我。”
剑眉女子张窈窕一拍腰间朱红色的剑鞘,哼道,“等到这事结束,我再和你俩比划比划。”
“不知阁下是来自哪里,找子方又有何贵干?”
河上武者笑道,“久闻大名,无以言表,只好请公子随我走一遭。”
“若是我不想走,你是不是想强拆本公子的画船?”
“唐公子是聪明人,应当猜出我的身份,也该知道我们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这时,又有青年武者来到唐子方的身后,“子方,一切已就位,只等你一声令下。”
“云石,你守在画船,不可妄动。”
“子方小心,窃夫行事,历来都是有备而来,而且那妖人站在河上,极为诡异。”
“众所周知,赴戎机的血阵在水上施展不开,一旦没了血阵,赴戎机的武者,我有何可惧?”
说是这么说,唐子方还是动身之前,委婉留下张窈窕。
“窈窕,替我掠阵。”
正欲出手的剑眉女子忍怒止步,“唐子方,你给我等着。”
佳致与去尘紧随其后,一一迎上河上武者。
就在这时,三人忽听少年高声提醒,“别去,小心有诈。”
唐子方一笑置之,飘然落下之际,一枪刺出。
河上武者向后一退,猛地扎入水中,消失不见。
三人眉头紧皱,对视一眼,不作他想,连忙返身。
可惜为时已晚,只见一股血气凭空出现,赫然是凶名在外的血阵。
血阵一成,三人顿时神色慌张,不是担心自身的安危,而是心系那艘画船。
“子方,形势不妙,现在可如何是好?”
唐子方脸色一沉,血阵不可能在水上施展,问题的关键可能就在脚下,当机立断道,“我们倾尽全力,攻击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