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侠闻言,忙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心头大惊,当即问道,“血阵中有多少窃夫?”
巡城郎快步跑来,不确信地回道,“最少有二十位窃夫,其中下三关武者仅有八人。”
李显侠面露惊讶,纵身落在一处房顶,绕着这座血阵连跑两圈,才落回原地,“你们退开,我来试试。”
说罢,众人小心退开。
巡城郎有意无意地将掌柜隔开,不让他接近李显侠。
江陵去处水晶帘!
随着他的一声低吼,真气从他体内往四面八方散开,接着一处处轰隆声平地而起,只见血幕一震晃动。
巡城郎开心地失声叫道,“显侠大人,竟然能攻破血阵。”
掌柜双眼微眯,体内真气运转周天,一手握紧横刀,就等李显侠一气全部用完。
然而,十息过后,血阵摇摇晃晃,不见消退。
李显侠吐出一口瘀血,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好在他一把抽出腰间宝剑,以剑尖抵住地面,脸色凝重。
“下三关的武者,统统退下。”
“显侠,可是您的情况……”
“我没事,让我缓口气就好。”
本来准备动手的掌柜见状,暗自松了口气,看似热心地高声叫道,“显侠,我这边随身备着灵丹,要不要来一颗?”
几个呼吸的功夫,李显侠已恢复体内的真气,平静笑道,“多谢掌柜好意,方才是我用力过猛,一时失察,但现在我已调节好,不劳您破费了。”
“哈哈哈,什么破费不破费,某家也是想和显侠套个近乎,以后好谋些特殊待遇。”
李显侠闻声,也是哈哈大笑,“掌柜好意,我已知晓,等到此事结束,都是可行的。”
说完这句话,他又沉声吩咐道,“你们跟着掌柜在此守好,不准任何人接近此处,违者就地格杀,我去去就回。”
掌柜眼神一沉,本想跟去,却听这话,只好留在原地,一脸笑意,“某家谨遵显侠之令,保管没人敢靠近此处。”
李显侠抱拳谢过,径直离开,但他这一走也有些迷茫,那少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曾说明自己要去哪里。
江陵两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寻他,也不是件容易事。
“李显侠,您来此有何要事?”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脚下楼宇的窗台传来一声询问。
他这一低头,自嘲一笑,“酒老,您怎么不躲在屋内,还费心费力地爬上阁楼?”
“不就是些不成气候的窃夫,有何可怕?想当年,我和唐汪吴张还有些老伙计,可是一路杀穿他们,这才让江陵得以迎来两百年的喘息机会。”
“酒老高义,晚辈佩服。”
“佩服个啥,老头子已老,砍不动窃夫咯,现在也只能躲在这楼上,争取不连累你们。”
“瞧您老说的,酒老老当益壮,怎么会是连累我们?”
酒老哈哈大笑,甩给他一壶酒,“可比刚刚那个黑脸少年会说话。”
黑脸少年?
“酒老,你刚刚见着的黑脸少年可曾腰间佩剑?”
“啧啧,那可不是一般的剑,高家镇府之宝【彻清剑】,那玩意可不简单。寻常刀剑碰着就断,什么泥胎磐石体魄,在他剑下薄如蝉翼。”
“酒老有所不知,这少年传了我一门破阵之法,现在我也正在找他。”
破阵之法?
“你说的难道是血阵?”酒老老脸难掩激动。
“正是血阵。”
酒老此时连喘数声,难以言语,只是示意李显侠稍候片刻,独自转身走回阁楼,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好一会儿才搬着一坛酒走出。
“酒老,这是要喝庆功酒?”
“喝毛的庆功酒,这酒是千里香,一掀酒盖,千里飘香。”
李显侠不解其意。
酒老白了他一眼,言语中颇有埋怨,“真不知道当年那四个老糊涂怎么挑中你的。”
“承蒙父老厚爱,我愧不敢当。”
酒老也不理他,直接掀开酒盖,霎时间酒香云动,不分上下,直奔四面八方。
“我和你打赌,十个呼吸内,黑脸小子肯定会来。”
说罢,酒老掐指一数。
十!
九!
八!
这七还没数完,黑脸少年匆匆赶到,一脸疑惑。
“酒老,我是让您急事唤我来,您怎么就白白浪费了机会。”
李显侠望着酒老,越发愧疚,“酒老,晚辈无能,竟然还要您付出代价。”
酒老抄起酒盖就砸在他的脑袋,而他既不躲,也不运气护体,硬生生捱着这一下。
“愚不可及,老头子懒得看到你,快滚。”
李成蹊微微一笑,“这次不算,下次再说。”
“一个吐沫一个钉,老头子到此为止。”
说罢,酒老转身离去。
“吴少侠,李某有事相求。”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现在不是我出手的时候。”
“吴少侠若是担心暴露身份,只管告诉我解救之法。”
“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一旦窃夫知晓血阵可破,就不会固守一处,等着咱们去攻破,而是会直接大开杀戒。”
“到时,江陵百姓不知要白白丧命多少人。”
李显侠瞬间想通,脸色沉重,“那依照吴少侠看来,应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