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宣侠,血阵将破,咱们要不要先撤退?”
“不能退,血阵中的百姓生死未卜,我们必须立刻上去确认是否还活着。”
“可是敌暗我明,咱们贸然冲过去,恐怕会遭到窃夫的伏击。”
“就算是死,也得冲进去,否则因为这片刻的耽搁,让我江陵百姓身处炼狱之中,我心难安。”
就在这时,血阵消散,只见一袭寻常装扮的武者怀中抱着衣衫不整的女子,一手挑着她的下颚,好整以暇地坐在房顶。
“呦呦,这不是名震江陵的萧宣侠,怎么有空来我这坐坐?”
“傅家俊,你居然也是赴戎机的棋子?”
“呦呦,瞧您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多熟?”
说话之间,傅家俊猛地推开怀中女子,砸向萧宣侠所在的地面,“可惜没能找着你青梅竹马的小姑娘,只好找了她的房中闺蜜,先拿来玩一玩。”
萧宣侠眼神一沉,纵身一跃,伸手搂住女子的腰部,原地一转,停稳脚步,将女子递给边上的巡城郎,“带她离开这片是非之地,保护好她,直到开城。”
“可是,萧宣侠……”
“没有什么可是的,活着的人永远都比死了的人更重要。”
巡城郎愤然离去,临行前死死地看了眼傅家俊。
“呦呦,这不是青梅竹马,就连怒气都不露。看来瞎了眼的宿老当初选你做宣侠,果然不是个好主意。嘴上一套,背面一套,你这薄情寡义的东西。”
“傅家俊,念在你我相识多年,我不想动手杀你,所以请你就地自裁,免得你我难堪,好吗?”
“萧狗,你真以为自己赢定我?要知道,封侠从来不是以武力抉择的。”
萧宣侠一蹬大地,犹如利箭激射,嗖一声来到他的面前,腰间长剑噌然出鞘。
傅家俊不甘示弱,以剑架住他的剑,面露讥讽,“今个就来试试谁更强!!!”
“但是我并不想和你比试谁更强。”
傅家俊神色一紧,连忙想要抽剑后退,但是萧宣侠一剑压住他的剑身,“你敢松开剑?”
不敢!
傅家俊和萧宣侠同出一门,剑法不分左右,一旦离了剑,一身战力必定要退去七八成,肯定会在几个回合被对方斩落。
但是不松开剑,背后的弓箭手非得射杀自己。
就在两难之际,傅家俊高呼一声,“诸位兄弟,我撑不住了。”
下一刻,一道道身影冲破房瓦,现身房顶,围住萧宣侠。
“傅兄,你这功力莫不是都用在了别的地方,居然连十个呼吸都没撑住。”
话音刚落,一支支利箭当空射来。
嗤!嗤!嗤!
一时间,有人笑傲有人愁,始料不及的剑雨其簇,转眼间二十四位窃夫瞬去大半。
“傅家俊,你个魂淡,外面有弓箭手,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侥幸活下来的窃夫拔掉肩头的箭矢,指着傅家俊痛骂道,“你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知情不报,害我损失惨重?”
窃夫一看地上躺着的同袍,刹那间脸色阴沉,不是心疼他们的伤亡,而是担心自己没了同袍,再也没办法召唤血阵。
等于说,他也就没了自保的手段。
“窃夫,你最好摆正你对我的态度,否则我不介意弃暗投明,直接帮着萧宣侠杀了你。”
傅家俊一掌拍断胳膊上的利箭,眼神凶狠地望向那个窃夫。
被他眼神一瞪,窃夫下意识往后一退,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江陵,而且是群狼环伺,仍是身处险境,当即压下心头的恨意。
“傅公子,是本佰夫长失态。”
“哼,没骨气的东西,还不快动手,非要我对你恶语相向?”
佰夫长窃夫强压心头的杀意,露出一脸笑意地吩咐道,“所有人立刻出手,切记不可走散。”
此时,萧宣侠也退回巡城郎中,沉声说道,“你们边战边退,不要恋战,只要能活着,就是最好的战绩。”
“只有活人,才能谈功绩,都明白吗?”
说完这句话,他一个箭步跨出,再次迎上傅家俊,一剑刺出。
“傅家俊,你回头看看,那群窃夫且战且退,似乎正在将你甩开。”
双方你来我往,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萧宣侠忽然一剑逼退他。
傅家俊神色一惊,回头去看,果然见到窃夫悄然退走,当即心神大慌,“好个窃夫,竟敢拿我当棋子。”
然而,他心神一慌,手中的剑却丝毫不见紊乱,仍旧进退自如,死死挡住萧宣侠的进攻,很显然一时半会儿还是难见分晓。
“你我同出一门,剑法也无二致,再加上彼此知根知底,就算陪你再走个上百回合,你也休想拿下我。”
傅家俊眼见窃夫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一个虚晃躲过他的剑气,往后一退,径直来到佰夫长的边上,陡然生出恶念,剑身向下一压,剑气倒灌,直刺窃夫。
“傅家俊,你疯了?”
窃夫横刀在肩,堪堪挡住剑气,但一身气息再度衰弱,嘴角更是不可抑制地露出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