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恍然大悟,难怪那人会为张姓少年窃取武夫气。
“事已至此,难道无法挽回?”
“当然可以,你与本帝出手,溯流回源。”
白衣老者连连挥袖,“一时更比一时弱,就算回到过去也改不了,只会造成此身崩碎。”
说完,白衣老者一捂额头,“难怪那人对我出手,我会被崩灭。”
“敢情是我自己杀了自己。”
“因果已成,不可更改。”
此时,神像那一页的身影开始渐渐淡化。
“待到末法时代降临,万千神灵必将重归天地。”
白衣老者望着那一页的消失,黯然伤神。
“张溪深,这本书好好藏着,勿忘今日之约。”
与此同时,白衣老者的身影也渐渐模糊。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而不是去依赖别人,不管是谁以你为棋,你都是你,是一切因果的导向。”
少年站在原地,如释重负,但又想起这个名字,不是空穴来潮。
“前辈,被我占据了这个名字的人,会不会因为我,而有损他本该以此名号行走江湖的气运?”
“你扪心自问,可曾有愧于吴方隅。”
说完这句话,身影稀薄,直至消散。
到此为止,这位白衣老者与少年彻底无缘。
偶然得到一缕武夫气加深,张溪深谈不上功力大涨,更不见体魄变强,但隐约觉得体内多了点东西,与李成蹊的血脉遥相呼应。
此时,李成蹊也心有所感,伸手凝聚一颗晶莹剔透的血珠,缓缓地推给他。
“吞下这颗血珠,当你真正跻身紫荆关,就会懂得它的使用之法。”
张溪深嬉笑一声,张口吞下血珠,只觉体内犹如火焰流淌,痛不欲生,好在又有一股清风随之而动,将火焰一寸寸压下。
“你若想跻身上三关,从今日起就得无时无刻,唤醒那股从我这拿走的火血,借此对抗体内的武夫气。”
“火血?血脉限界,你果然是传说中的天命之子,难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如此与众不同。”
“可是没道理啊,你明明是个剑侍,身份卑微,连个自由都没,凭什么做天命之子?”
“对了,肯定是要在将来,你怒发冲冠为红颜,一剑斩杀主人画阿酒,挣脱剑侍的束缚,逍遥自在。”
“嗯嗯,肯定是这样的,我张溪深果然天资聪颖,料事如神。”
“在将来,你肯定要替我身陨,这是不可更改的因果,所以你最好抓紧时间修行,争取早日跻身上三关,能为自己凝聚法相。”
张溪深一听这事,小脸一僵,但很快又不以为然,“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三年五载多半难以激发,退一步说以你如今的修为,我实在想不通我龙阳洲有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那是我一直隐名埋姓行走江湖,当我的对手重现世间,必将揭开我的名号,届时我的对手将不只是同龄之人,甚至不是同辈之人。”
少年不敢说的是,未来有可能不是同境之人。
只要能够诛杀他,赴戎机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张溪深依旧大大咧咧,收起这本黄皮书,问道,“打是打不过你的,不如不打,只是接下来要我怎么配合你?”
李成蹊眺望云端,若有所思。
“你这本书若是先前真能引动书中人降临,你的境界大概会到哪里?”
“以我自身境界为巅峰,海量真气与铜皮体魄,大概如此,毕竟我也没试过。”
说到这,张溪深捂着胸口,痛心疾首,“我的保命符,就这么白白被我糟蹋了。”
“难道你不能再找一页?”
“你说的容易,这一页是我翻遍群书,得出结论【最强的神灵】,其他不入流的神灵,我先前都没心思找。”
李成蹊想了想,上古神灵多以五行成神,自己又给了他五行之火,理当与火系神灵有缘。
“溪深,以后你就在火系神灵多下功夫,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毕竟你唤醒了大帝,也没成功请他降临,还险些丧命,不好不好。”
张溪深眼珠子一转,觉得颇有道理,“也好,我现在体内的血液近火,再加上我本身的命格近火,看来我也确实与火有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张溪深,属火。
典狱司,属水。
记得在桃城营地之时,似乎他俩也是一见如故,相见甚欢。
“我是木系命格,总不会让我去集齐五行命格,唤醒这个时代的五行之力吧。”
话音落下,阴云滚滚,天雷阵阵。
群山之中,百鸟朝凤,万兽来朝。
仿佛是他立下宏愿,使天地有所感应,降下天地异象。
遥坐客栈的根老豁然起身,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容,伸手指了指天,翻手按了按地,这才让天地归于平静。
远海之上,一身杀气不容于世的武者行走海面,海水自动一分为二,直通海底。
在他身后,跟着个风流少年,手持荆棘鞭,心有所感,望向安如山。
“既然你俩最为亲近,而你又是我的徒弟,我就做一波顺水人情,帮一帮他。”
“就算你帮了他,最后我还是要欺师灭祖,杀你祭天。”
武者狂笑一声。
“以吾之名,凡杀气不近汝身。”
“以吾之名,凡命术不沾汝身。”
“以吾之名,凡妖邪不碰汝身。”
话落,天静地至,海水静止。
这一刻,置身气圈中的少年只觉福至心灵,却不知所以然。
“徒儿,为师等着你来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