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二百年的眼光来看,你这位朋友真是交的不亏。”
章台路与有荣焉。
“你我各出三拳,谁先后退谁输,如何?”
李成蹊迎上他的目光,从容不迫。
“灞陵桥敢和我换拳的武夫屈指可数,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
“我只问你敢不敢,以武夫的尊严。”
黑袍冷笑,一震体魄,山摇地动,那八座石像再次崩碎。
“我只怕我一拳打杀了你,会蹦出个老不死的怪物。”
“你没发现灞陵桥的天已变?”
黑袍武夫脸色一惊,凝神望向云海,顿时心生寒意,急忙收回目光,退居人间。
“武神什么时候进行的改天换地?”
李成蹊缓缓摆开拳架,一腿向后绕了个半弧,咚然立定;一腿向前微弯,腰身下沉。
“等我打死你,你去问那些被你打杀的武夫吧。”
黑袍眼帘下垂,脚步微挪,拳风自出。
这时,二者相距不过百丈。
但他俩脚下的大地无不都在颤抖,尘土飞扬。
此时,青藤酒壶武夫现身,高声劝道,“非巅峰武夫最好撤离,否则生死自负。”
章台路望向黑面少年。
“他现在已被黑袍牵入武夫之势中,暂时无暇回话。”
章台路有感他的好意,回身一望,哑然无声。
黑影看了他,如老鼠见了猫,汗毛倒竖,骇然跌坐。
“青……青藤武夫。”
“你明明都心怀死志,为何还要怕我?”
“我……我不知道。”
“走吧,念在你还不算作恶多端,今个就把你留给那个少年处理。”
黑影听闻此中有真意,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问道。
“青……青藤大人,您的意思,是少侠他并不会死?”
“死?”青藤武夫哈哈大笑道,“除非是我和黑袍联手,否则我俩谁都杀不了这少年。”
章台路面对这位盛名在外的青藤武夫,陡然升起一丝战意,“若是前辈不顾颜面,晚辈就算是死,也要拦上一拦。”
“勇气可嘉,但你暂时拦不住我。”青藤武夫望向天空,也见到那只天眼,顿时大惊失色,慌忙退回,“难怪他俩不敢以云霄为战场。”
“走吧,再晚点走,谁都走不了的。”
“我不会走的。”
青藤武夫随手一挥,少年就感觉到了身不由己,再腾身返回,只觉山峰之外生出无形气墙,任他使尽浑身解数,也进不去。
黑影在旁,小心地抽出横刀,喷出一口流火,瞬时划破那道无形之墙,但不等他往里去,就七窍流血,颓废倒地。
游离二者战斗外的青藤察觉到火焰的现世,更看到火刀划破气墙,眉头一皱,只一个瞬身来到他的身边,伸手按在他的眉心,意欲稳住他的真气,却被吓了一声冷汗,连忙断开两者的联系。
“小子,你知不知道他是哪里的窃夫?”
“当然是我灞陵桥的窃夫。”
青藤还想在外,忽听身后轰隆声响,转身去看,只见那座山轰然倒塌,自山巅丈丈崩裂,大有泥沙俱下的迹象。
“里面那小子不简单,绝对不是我灞陵桥的武夫。”
“前辈已是十大武夫,何必在乎小小武夫。”
“哈哈哈,小小武夫,你也说得出口?他天生武夫气,第五关前还不如何显露头角。此时来到我灞陵桥,简直是如虎添翼。旁人眼中的武夫火气、压胜杀气,在他那都是大补之物。”
“只要给他半个月的时光,届时别说十大武夫之位,就是武魁之位也有机会争一争。”
话音未落,李成蹊已和黑袍从武斗中脱身,各退百丈,隔空相望。
黑袍瞥见场外的青藤,下意识想要夺路而逃。
“小子,难怪你敢和我一战,原来是想消耗我的战力,等这老贼前来杀我。”
李成蹊回望青藤,怔然失神,然后畅快大笑,“若是杀得了你,做回小人又如何?”
黑袍一听,脸色大变,说好的武夫尊严?
这时候,你不该大吼大叫,怒声否决我的话,然后保着我安全离开?
你怎么就顺坡下驴,要和别人杀我?
青藤闻言,也是喜不自胜,狂笑声声。
“黑袍,我本以为绝无机会抓住你,没想到你今个作茧自缚,竟然送了个大好机会给我。”
黑袍见势不妙,低吼一声,“血阵开。”
李成蹊摘下黄罗伞,朝天一指,瞬间击溃他的血气。
黑袍一脚踏在大地,聚拢八座石像,一拳打出八道拳风,映射八位佰夫长的体内。
青藤见状,不解其意。
章台路及时提醒,“那八座石像本是窃夫的佰夫长,也不知通过什么秘法化身石雕,与此山融为一体。”
“黑袍打在石像上的拳风,多半是想趁机夺取八人的力量。”
青藤眉头一皱,纵身去拦。
却不想撞着气墙,咣当一声,竟然被拦在外面。
青藤鼻间重哼一声,自他脚下往那座山的大地丈丈崩断,直到停在气墙之下。
青藤眼神一沉,快然上前,一拳砸出,脚下尘土飞扬,欲冲云霄,可气墙依旧不为所动。
“少年,快些拦住他,不要让他融入山体。”
李成蹊站在原地,置若罔闻。
青藤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摘下腰间的青藤酒壶,闷头喝了一大口酒,“你带他躲远点,我来试试强行破开。”
“前辈,吴兄他会不会有事?”
“暂时还不清楚,但我显然高估了少年,也低估了窃夫的无耻。”
“一旦被黑袍窃居山力,少年肯定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黑袍的笑声响彻云霄。
“来吧,来吧,青藤,小子,你俩一起来,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