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道道尖叫声撕破了黑夜。
四面八方响起的急促声蜂拥而至。
在那声音的落脚点,正有个妖怪头顶独角,戳穿武夫的腹部,鲜血流淌,满溢独角。
还不等声音落地,独角之上涌现黑气,萦绕武夫的腹部,滋滋作响,远远地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
“吴单身。。。”
“吴老哥。。。”
“单身。。。”
无助的吼声响起,一道道身影疯狂冲来。
然而,缁衣武夫愤怒地挥动鲨齿剑,斩杀一头头拦路的妖精,体内的真气如潮水般涌动,赫然是撑开了武夫大势,却依旧阻止不了黑气侵蚀武夫的身体,哪怕他一瞬间来到了独角妖怪的边上,用尽力气,一剑劈下。
可仍然挽救不了被黑气笼罩的武夫。
更可怕的是,就在剑尖触及妖怪的一刹那,缁衣武夫眼神大变,那头妖怪居然不翼而飞,原地消失。
虽然缁衣武夫的剑尖扑了个空,但是他也趁机顺手捞回吴单身,伸手一探,骇然发现其体内的真气空空如也,一身的体魄毁掉十之八九。
此刻,吴单身昏迷不醒,生死难测。
缟衣武夫紧随其后,飞身赶到,急忙催动真气,洒落剑身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驱散其体内围绕的真气。
此时,众人定睛一看,吴单身全身空荡荡,一丝不挂,体表外满是黑色的斑驳怪藓,让人不寒而栗。
缁衣武夫有真气护体,并未受到影响,但见这一幕,心思沉重,“吴单身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马上送走。”
这时,周光棍脱身赶到,闻声吼道,“哪位兄弟身法独到,还请抽个空帮忙送他回酒楼?”
话音未落,就有赫衣武夫跳出,双手托起吴单身,问道,“沿途可需要我注意些什么?”
缟衣武夫回道,“只管送行。”
说罢,他又里里外外加持三层月光,隔绝吴单身与赫衣武夫。
“他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立刻送走。”
赫衣武夫回了声好,纵身而去。
随着他俩的离开,众人的心弦非但没有松懈,反而紧绷不已。
“那头妖怪,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咱们这片战场?”
缁衣武夫思及方才,心有余悸。
周光棍却不回答,而是高声吼道,“我乃钦侠之后周光棍,如今形势危急,凡紫荆关之下的武者,皆听我号令,回返城头,不得有误。”
话音落下,一位位武者如鱼跃龙门,纷纷回返。
期间有褐衣武者问道,“周大哥,我们何时可以出来再战?”
“等我们解决了潜伏的妖怪,你们就能登场。”
“好,我们敬候佳音。”
周光棍会心一笑,武者快然登城。
西北战场,虽武力不高,但胜在万众一心,皆甘愿听从调遣。
周光棍见武者们陆陆续续返回城头,心神甫定,“诸位同袍,当务之急,是要铲除那头行踪诡异的妖怪。”
背着剑箱的绯衣武夫笑道,“我司经局以铸剑冠绝天下,自然也有剑阵震古烁今,今朝正好在此立剑为阵,斩杀妖怪。”
缁衣武夫脸色一喜,“你这小崽子,想法不错。”
周光棍出声附和道,“如此也好,与其各自为战,不如结阵杀妖。”
绯衣武夫又说道,“结阵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而是要用我匣中宝剑为阵基。”
“你身上的制式剑抵得住妖怪一爪?”
绯衣武夫理所当然地回道,“敌不过。”
缁衣武夫脸色一怒,“你是在逗我取乐?”
“当然不是,我摆下剑阵过后,诸位入主剑阵,再以自身为护卫,守住阵基即可。”
“换句话说,我们入主剑阵,剑阵不破,我们不退?”
绯衣武夫沉默点头。
场上武夫无不驻足,表情不一。
唯有周光棍毫无犹豫,开口回道,“只管布阵。”
“剑阵最低需要九位武夫坐镇,其剑阵方圆可达千丈,收割妖兽宛如砍瓜切菜,轻而易举。”
周光棍环顾左右。
缁衣武夫笑道,“你去列阵。”
缟衣武夫笑道,“你去摆阵。”
“上剑阵,杀妖兽。”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一人开口,万人相随。
绯衣武夫见这一幕,欣然领命,“列阵之前,还请诸位替我守着,因为这剑阵之剑基不是我挨个摆下去,而是要我坐镇此处,以心神驾驭匣中长剑,分放千丈之内,成九宫之势。”
“你只管列阵,其它的交给我。”
绯衣武夫会心一笑,屏气凝神,盘膝打坐,五心朝天,片刻间真气涌动,如涓涓溪涧,随着风雪流入人间,落在地面。
“方圆千丈,足有十里之长宽,以他的修为会不会有些勉强?”
缁衣武夫见状,神色担忧。
“既然他敢开口,必然有所依仗,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缟衣武夫说话之际,忽然心神不宁,失声叫道,“不好,那头妖怪去而复返。”
说是迟那时快,那头独角妖怪果然破土而出,一角顶来。
然而,这一次缁衣与缟衣守在边上,寸步不离,剑如龙,快如闪电,铿锵一声打在了独角之上,将它原地打回土中。
他俩乘胜追击,剑气暴涨,又要一剑掠下,却见妖怪消失不见。
“毫无波动,毫无气机,来去自如。”
剑气落空,缁衣武夫的脸色再次凝重起来。
“无迹可寻,我顺着它破土的地方抖落剑气追了进去,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行至三寸之地,泥土如石,坚不可摧,并无鼠洞的迹象。”
缟衣武夫月光剑气本想顺藤摸瓜,一击必杀,却不想三寸之地就没了它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