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为夏叹了口气,“兵脉战气,震古烁今,以我如今的薄面,看来还压不住他。”
于可远反倒一脸坦然,“不过是小小战气,待我重整旗鼓,再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小小战气?它可险些毁了你的心脉,坏了你的心境,吃光你的真气,如今的你要不是年岁尚浅,体魄尚有余力可供二次修行,换成那些年岁过百的武夫,一旦被战气侵袭,必死无疑。”
冯西黄打断他的话,“也不是必死无疑,只要此人肯改投兵脉,修行兵脉体系,也还是有条活路可走。”
梁为夏不屑地回道,“连自由都失去了,活着宛若行尸走肉,还有个什么意思。”
于可远附笑一声,“英雄所见略同。”
“人各有志,你俩不可偏执。”
梁为夏与于可远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回了声,“信你个鬼。”
冯西黄按了按腰间剑柄,他俩立马汗毛倒竖,换了副嘴脸,“对,我家西黄说什么都对。”
“是,我家西黄言之有理。”
“哎,西黄现在变得有些不讲道理。”
“说什么不可偏执,可自己现在才是一意孤行吧。”
冯西黄推剑出鞘,笑道,“难道你俩忘了,我是道脉弟子,有眼观人心的本事?”
他俩顿时叫苦不迭,不再言语。
“敬大人,商大人这事,要不要我们暗中帮忙?”
云海之中,黑袍武者小心问道。
管仲敬反问道,“他要你帮忙?”
黑袍武者顿时冷汗直流,不敢回话。
管仲敬笑道,“不必拘谨,公孙商当初不听我的话,执意要去掺和此事,现在这个情形都是他咎由自取。”
黑袍武夫欲言又止。
管仲敬视而不见。
好一会儿,黑袍武夫才吞吞吐吐道,“其实,此事是上面的大人让我前来,征询敬大人的意见。”
管仲敬理所应当地回道,“若不是知晓是上大人要你前来,我也不会与你多说这些话。”
“敬大人神机妙算,不愧是我法脉当世法子。”
管仲敬眼中闪过一丝欲望,似乎对【当世法子】颇有不满,但黑袍武夫显然不曾看到。
“上大人的意思,是想我们暗中出面,劫走画阿酒,给公孙商条活路?”
黑袍武夫慎重点头,不吝言辞道,“商大人武功盖世,在武夫之境中,是我法脉名列前茅的顶尖战力,虽然有些不服管教,但是对我法脉还算忠诚,尤其是对圣门颇有苦劳,也算调教了好些位顶尖战力。”
管仲敬阴冷一笑,“比如废物孙季策和战子孙伯符?”
这两个人连在一起,可不就是说废物成双对?黑袍武夫如坠冰窟,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敢接话。
“你我传音相谈,绝无六耳,不必如何紧张,我也不过是百年一届的法子。”
黑袍武夫越发惶恐不安,俯身低首,“敬大人千秋万载,独领风骚。”
管仲敬笑意盈盈,“墨子可教也。”
黑袍武夫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那敬大人,咱们救还是不救?”
“当然要救,要不然让伶鼎湖的剑客知晓公孙商劫持画阿酒,岂不是要杀上安如山,一剑平了我法脉山门。”
“敢问敬大人,如何去救?”
管仲敬沉默半晌,“此事不宜由我法脉武夫出面。”
黑袍武夫面露难色,“敬大人,您有所不知,如今七脉心向我圣门者,都一心一意想要捞取战功,再想拿人情请人出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管仲敬对此反而习以为常,“若不是贪婪作祟,我圣门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暗中占据大壁江山。”
“既然他们这些人都摆出了贪婪的嘴脸,咱们就满足他们便是。”
“传我口谕,凡单独劫持画阿酒离开之人,赏五转金丹十枚,紫荆心法一部,紫荆身法一部,赐战功三百点,奖八百炼兵刃一把。”
“若是双人及多人劫走画阿酒,商五转金丹二十枚,各赐战功一百点,奖百炼兵刃一把。”
黑袍武夫犹豫不决。
“但说无妨。”
“若是过百战功在身,这些人直接就能跻身佰夫长。”
“那你再传我口谕,独自劫走画阿酒之人,赏赐教习之位,可世袭罔替。”
黑袍武夫都不由得露出贪婪目光,问道,“敬大人,我法脉武夫能不能出面?”
管仲敬笑容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他便瞬间回过神来,连道不敢不敢,暗暗退下。
“所谓人各有志,但都不过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