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为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如今我等合一山之学脉,化为一人之血脉,愿你勿忘初心,重获新生。”
“李成蹊,在洞溪里,你将钦侠的血脉换来那份力量,如今我等为你合力而为之,再造凡胎肉体之血脉。”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太虚之中,无影无形,无光无暗,混沌初始。
李成蹊身处其中,悠然醒来,忽然听到陌生的声音,下意识地追问。
然而,那道声音没有告诉他自己是谁,自言自语地接道,“墨为心,秉持天道之侠义,行千载万载之忠义,为天下苍生而延续,今为你重铸天心,望你有铮铮铁骨,不负所望。”
这一刻,李成蹊只觉得混沌之中,自己仿佛多了具肉身,而与肉身遥相辉映的还有那人提到过的首与心。
“你究竟是谁,故弄玄虚,所为何事?”
从此处惊醒之前,少年依稀记得是在和名脉武夫对峙一堂,但忽然间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涌入力量,连他体内的武夫气和战气都来不及反应,就将他当场震晕。
紧接着,少年迷迷糊糊地来到现在的地方,或者说是意识来到了这片混沌之地。
“法为骨,刚正不阿。”
话音落下,少年只觉得首级之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受控制地伸出来,一根根瘦骨嶙峋般的白骨在这片混沌中缓缓生出。
“你给我出来,你到底在对我做什么?”
这一时,李成蹊惊讶地发现这具正在焕发生机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似乎正在不断地脱离自己的控制。
更可怕的是,那道声音言出法随,自己的意志分明额外地抗拒它,但它依旧固执地在造作。
不,应该说是在给予自己什么造化。
因为白骨生长的那一刻,李成蹊的心神豁然开朗,眼前不再是昏暗的一片,而是出现了名脉武夫逼迫自己显化武势的那一幕。
眼前,赫然是日月交辉。
似乎是白骨生长,那道声音无所事事,望着日月交辉的景象,颇为怀念地笑道,“自从封禅末年,去四害,打倒牛鬼蛇神,我就再也没有机会显化,也没机会给那个时代的百姓赐福,更没有机会忙里偷闲看到这样的人间景象。”
在那黑夜里,众星拱月,月光皎洁。月光之下,萤火虫漫天飞舞,赤足的少年跑着笑着,手中正举着稻草扎成的火把。
在那大日里,旭日东升,霞光万丈。阳光之下,飞禽走兽竞相奔走,阡陌之中女子担柴挑水,田垄之间农夫挥锄举锹,汗水并着笑意,洋洋洒洒。
吒!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已然成型,那道怀念的声音戛然而止,庄严而又肃穆地接道,“愿你以名为身,洁身自好,顶天立地,无愧那一复铮铮铁骨。”
于是,李成蹊感觉到白骨之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蔓延,想要伸手去摸,却发现自己没有手,但他的大脑却可以感受到四肢在生长,那些熠熠生辉的白骨正在被什么东西遮掩。
原本那具空荡荡却充满力量的骨架猛然被一股清流冲刷,李成蹊的意识破天荒地察觉到重量,明明自己没有任何的感觉,却觉得自己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了下来。
“我最先赐福的其实不是墨脉,而是另外两个封禅大脉。可惜封禅时代以统治者为尊,这两个大脉得了我的赐福,不以初心为旨,反而哎…”
那道声音怀念之中,有些惋惜,“我对那两个学脉倾注了上万年的心血,不惜耗费了本命之力,为每个学脉弟子赐福。本希望人人如龙,为芸芸众生谋求一份安详,可到最后,还是成了一纸笑话。”
“如今这份希冀化为了你的骨与身,被它压倒,理所当然。”
李成蹊有所觉悟,居然慢慢地站了起来,“你是销声匿迹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