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显侠面色微沉,“我读遍封禅时代历朝历代的故事,都是在朝代末年,天灾人祸不断,导致民心祸乱,天下大乱。”
“天灾无妨,老朽只怕有心人而为之,引发了这起祸端。”
“辛老,据巫医记载,瘟疫多是飞禽走**叉感染,应该和人无关吧,最多也就是些百姓管不住嘴。”
辛老起身,捋了一把胡须,“正因为巫医记载中有迹可循,才怕有些人刻意坑害无知百姓,让他们去吃毒兽。”
“辛老,我已经让人下去探查,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真相如何。”
“最近让巡城郎多多注意游方商人关南华家的人来人往。”
“辛老意下,这个谣言是出自关南华之手?”
“无巧不成书,谣言早不来晚不来,恰好在他到来的这段时间,任谁都不会觉得毫无干系。”
“他只是一介商人,应该不至于做这些事吧。”
“虽然是一介商人,但是野心可不小,刚来就和我家那嫡孙宁礼生勾搭在一块,也不知密谋什么。”
钟显侠神情一凝,“关南华居然和宁礼生勾结?”
“我那嫡孙自视甚高,与关南华结交,只怕不安好心。”
“宁老,礼生是您嫡孙,定然有您的风范……”
“可别这么说,礼生是我嫡孙没错,但是负责教导他的是他爹。”
“宁老,您是察觉到什么动静?”
“关南华的手笔不太像游方商人的以小博大,反而更像是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要吃全盘。”
“商人无利不图,尤其是这类外洲过来的游方商人,难免手笔会比正常人更大些。”
宁老哈哈大笑,倒也不曾继续说话。
“安老,您是如何看待关南华这个人?”
“审时度势,最擅长投其所好,是个难得一见的聪明人。”
“钟显侠可能不知,安老他那断袖之癖的嫡孙安仪修早就和关南华暗通款曲,整座华南县无人不知。”
“辛老,我孙儿虽然好男色,但是他可没和那关南华沆瀣一气。”
“好好,没勾结,你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没重玄孙给你送终。”
安老吹胡子瞪眼,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我要告你一状。”
钟显侠眼看二人越演越烈,赶忙劝道,“二老都消消气,咱们现在是商讨如何处置谣言。”
“哼,老朽不和你计较。”
“呵,是老朽大人有大量。”
“传我口谕,让诸位夫长暗中监察关南华门前宾客,务必不放走一人行踪。”
辛老从旁笑道,“只需要盯紧武者即可,毕竟那些寻常人都是本县土生土长的百姓,也不敢造次。”
钟显侠虚心采纳,“紧盯武者。”
门外有巡城郎接令,问道,“显侠,关南华此人如何安排?”
“想办法探清他的真实境界。”
巡城郎高声应是,暗自退下。
……
“我是吴方隅、他是画阿酒,都来自东武城。”
左守正一一记下,说了句玩笑话,“东武城,我从来还没听过。”
“孤陋寡闻。”
画阿酒冷哼一声。
李成蹊敲了他脑袋一下,然后赔了个笑脸,“还望左守正莫怪。”
“无妨,无妨,你们入城吧。”
李成蹊点了点头,看似随意地问道,“敢问左守正,可知城中哪位老郎中更有本事些?”
左守正愣了愣,“你这话可真把我难倒了。”
“实在是我这义弟重病缠身,走遍大江南北,都没名医可治。”
“城中郎中都是书院学生退下来的,各有所长。城东增郎中擅长外疾,城西教郎中擅长内疾,各占我华南县半边天。”
李成蹊面露感激之情,“多谢左守正。”
他却摆了摆手,“赶紧过去吧,后面的人都快等不及了。”
李成蹊讪讪一笑,抱拳离开。
“蹊儿哥,咱们找郎中做甚?”
“当然是给你看病。”
“看什么病,我又没病。”
李成蹊坏坏一笑。
画阿酒顿生不妙,“你不会在我身上种了瘟气吧。”
“现在才想起来,是不是太迟了?”
画阿酒小腰一抖,内视自身,果然发现了一股格格不入的黑气,急忙运转体内真气去祛除,但不曾想真气一遇着黑气,就像火遇着了风,顺势大了起来。
“蹊儿哥,你快把它弄走,它在我的体内扎根,我弄不走。”
“放心吧,我有把握压住它。”
画阿酒欲哭无泪。
李成蹊拍了拍他的肩头,“放心吧,它伤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