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连贤弟,近来可好?”
偏殿大堂,正有少年静坐,周身有朦胧气息浮动,忽然走来翩翩少年郎,明眸皓首,见堂中少年,言语轻挑。
但见少年郎近身一丈内,突然跳出一位身穿大花袍的武者,脸色无比阴沉地截住他的去路,冷声提醒道,“若你再往前半步,休要怪我不念大殿主恩德。”
少年郎勃然大怒,吼道,“好你个花奴,吃我家用我家的,如今还敢反仆为主,妄图伤我?”
“正是感恩不尽,我才出言提醒,否则你现在就该和殿中那些人柱力一般,为小主子贡献你自己的绵薄之力。”
“花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大殿主之子,未来的大殿主。”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
花奴不再言语,再次强调,“花奴出手,从不看人。”
说罢,他再次隐于黑暗。
“延少主,不好了,不好了。”
宋延清还想继续闹腾,就听大堂外传来不安的声音,颇为不悦地哼道,“何事如此大惊小怪?”
“徵阳宗?!”
“徵阳宗怎么了?”
“徵阳宗武隆星?!”
宋延清剑眉一挑,不以为意地问道,“武隆星?”
“他来了……”
“多半是来代宗巡视,不必理会,殿中自有各位殿主迎接。”
“不是,不是,他扬言,此行……”
“此行是为了赴约。”
宋少连起身接道。
花奴见状,赶忙落在他的身边,低声劝道,“小主子,神功未成,不宜出殿。”
“无妨,在这绕芳殿,那些人还不敢对我动手。”
宋延清冷哼一声,“你当自己是谁,不过是洞溪里的没落百姓,真以为自己是绕芳殿的殿主?”
宋少连不予理睬,径直问向那个人,“曹涪陵如今身在何处?”
“回宋殿下,武隆星如今正在正殿,与诸位殿主赴宴。”
“带我去见他。”
那人犹犹豫豫,花奴果断出手掐住他的脖子,面无表情地提起他,“小主子的话,你敢不听?”
“花奴,你敢放肆,他是我绕芳殿的……”
花奴冷眼一瞥,宋延清顿时无声。
那人赶忙点头。
花奴这才松开手,退回宋少连的背后,再次劝道,“小主子,武隆星亲自登门,是来寻他的麻烦,我们不必要去替他出头。”
“他终究是绕芳殿未来的大殿主,不能不管。”
花奴闭口不言。
“走吧,前面带路。”
那人不再犹豫,在前慢慢领路。
“哼,在我绕芳殿,我有压胜之功,还怕压不住他一条过江龙?”
宋延清不甘示弱地紧随其后,直奔正殿。
“武隆星大驾光临,我绕芳殿蓬荜生辉。”
宋之问,绕芳殿大殿主,当今绕芳殿的最强武夫,面对后生曹涪陵,毫无殿主威严,屈身亲自在旁斟酒。
面对他的殷勤,曹涪陵坦然受之,一连喝下三大杯,这才开口直奔主题,“你那犬子宋延清如今在何处?”
宋之问不动声色,斟酒之时如行云流水,笑道,“武隆星亲临之前,我已去催促小儿从外地赶回,想来是能赶上武隆星的巡视之期。”
曹涪陵哦了一声。
守在边上的定窑冷声哼道,“可我怎么听说宋延清从未离开过绕芳殿?”
宋之问一边斟酒,一边回道,“定窑大人可真会开玩笑,我绕芳殿堂堂正统继承人,怎么会轻易对外泄露行踪?”
定窑冷哼一声,“宋大殿主,我徵阳宗不远万里,前来赴约,还望贵殿不要多耍花样,以免惹你我两家不痛快。”
“定窑大人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促使犬儿赴约,绝对不敢爽约。”
说话之时,又有一排侍女手捧锦盒,恭恭敬敬地跪在桌前,高举过首。
“宋大殿主,您这是何意?”
“武隆星远道而来,我绕芳殿小小敬意,还望笑纳。”
“我徵阳宗身为镇州之宗。”
“武隆星放心,这些都是我绕芳殿的个人心意,绝对不是阿谀奉承。”
曹涪陵微微一笑,双眼微眯。
定窑心领神会,下去揭开第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摆放了九粒金丹。
宋之问看也不看地解释道,“此丹看似平淡无奇,但内中乃是九转五纹金丹。”
曹涪陵悬停酒杯,笑道,“宋大殿主真是体谅至极啊。”
宋之问微微一笑,“旧闻武隆星面壁思过,三年之内不曾修行,之问深感惋惜,特去请动当世道门金丹大师,特意为武隆星炼制这九转五纹金丹。”
“九粒金丹,哪怕是个普通武夫,只要能够吞下此丹,也能跻身第六关。”
曹涪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意地将酒杯放在桌上,“宋大殿主真是好心好意。”
宋之问浅浅一笑,替他满上一杯酒,“武隆星福运深厚,远非常人所能及,吞下九转金丹,定然不够突破境界,但为您弥补三年来的荒废时光,窃以为绰绰有余。”
“宋大殿主言之有理。”
曹涪陵将酒杯放下,说道,“定窑,将金丹拿来。”
定窑面露犹豫,当众劝道,“殿下,吃不得。”
曹涪陵不为所动道,“只管拿来。”
定窑明白事不过三,只好亲自端来锦盒,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殿下,不如让我先吃一粒?”
“道门九转,缺一不可,宋大殿主好心为我准备的大礼,我怎么能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