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星河也不犹豫,转身而去。
宋少连正懊恼如何安置其他人,忽听这话,也觉得无计可施,只好抱拳拜别,“星河,保重。”
“师尊,这大洲沉了多少?”
“还好,入海之年,只提前了两年。”
“师尊,不是说只有龙阳洲要沉?”
“不破不立,此间众生自取灭亡,对于高不可攀的天道而言,无非是再来一次轮回罢了。”
“师尊,那你还会存在?”
“只要有杀戮,我就会存在。”
“那像根老呢?”
“世间万物,皆有根。”
“万一,天道不存?”
“没了天道,就没了灵气,也没了修行,更没了心神、魂魄,自然也不会有我们。”
耿星河百般不解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极力促使改天换地?”
“我从未想过改天换地,只是那些神灵要改天换地,让世间生灵不断地进化、繁衍再到灭亡。”
耿星河蓦地被吓出一身冷汗,“师尊,神灵究竟是什么?”
“你可以把祂当成文明的进化使者,也可以把祂视为公正的道德生灵,但无人知道祂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存在?似我这等存在,只知道神灵确实是为了人族更好地繁衍生息。”
“那师尊……”
“你若再不去管恶面,接下来的日子里只怕都别想安生。”
白衣少年一怔,忙去海上,这一看心都一沉,望着这一片血海,竟然不敢说话。
“你居然真的还能回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些人或许还不是罪大恶极。”
“教化人心是你的事,而杀戮生灵却是我的事。”
“你再不知悔改,休怪我将你抹杀,再重头来过。”
“抹杀?你大可试试。”
耿星河勃然大怒,口念心经,但黑衣少年不为所动。
“师尊,他怎么不听使唤?”
男人哼着曲,把头扭到一边,“我方才不是和你说过了,一时不察,被他超脱了。”
“师尊,你骗我……”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俩是双神一心,无非是在岔路口分了道的一个人,他能超脱也只是你的资质异于常人,和我没半点关系。”
“若是师尊,您不想留他,他绝对没机会超脱。”
“对我而言,你俩都是我的宝贝徒儿,可没谁轻谁重。”
黑衣少年狂笑不已,“师尊只是想找个继承者,好让自己从权柄中超脱,是你是我都不重要。”
耿星河平心静气,凝望着他,“杀戮从来不是止境。”
黑衣少年争锋相对,“教化更不可能是止境。”
“依我所见,你俩都不是止境,当初根老把你送来,估计就是个错误决定。”
“不,根老不会有错。”
他俩异口同声道。
黑衣少年掷地有声,“既然根老觉得我是最接近你的那一位,证明我确实是洞溪里千年以降最有机会抹杀你的那位。”
“没错,与其让你在权柄中绝望地活着,我宁愿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在权柄中获得解脱。”
男人捏了捏下巴,笑道,“看来,善也好,恶也好,都觉得我该解脱了。”
“不错,不错,不枉我当年答应根老,替封侠改朝换代。”
“我必为师尊解脱。”
“我必杀师尊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