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胡却放声大笑,故作应允道,“不错,此妖是犬。”
此话一出,殿中非凡又再次各执一词。
“护法天龙大人,此妖是狼种,绝对不是犬种。”
“哦,你说来道理听听?”
“犬种与狼种眼神大不相同,狼种生长在荒野之中,眼神中无时不闪烁着凶光,眉目之间面相狰狞,而犬种眼神多是憨厚之气。”
“阿青,给他看个眼神。”
红眼青狼立马转身,憨厚一笑,但在众人的眼中却是狰狞可怖。
一时间,众人啼笑皆非。
“大人,其次,狼种与犬种的耳朵也不相同。”非凡之人有恃无恐,上前一指狼耳,“狼种天性凶残,耳听八方,故而狼耳垂直竖立,犹如一把高耸的剑,反观犬耳只要讨喜卖萌,多是耷拉着耳朵。”
“阿青,耷拉个耳朵看看。”
红眼青狼乖巧翻身,肚子朝天,两只耳朵直耷拉着。
“就算它再装,也改变不了真相。”非凡之人直指狼尾,“狼种的尾巴下垂与后肢之间,而犬种的尾巴常向上曲卷。”
“阿青,卷个尾巴看看。”
这一次,红眼青狼显得有些委屈,低沉地呜咽一声。
“大人,狼胃天生向下,强行上曲是办不到的。”
阿矛闻言,愤怒拂袖,“我说他是犬,他就是犬。”
赵二胡见状,赶紧赔笑道,“阿矛乃是护法天龙,自有真知灼见,眼界非凡,岂会认错,尔等莫要混淆视听。”
“不,同为非凡,我相信我的眼光。”
那人据理力争道。
“陛下,看来你的臣子对你也有所怀疑啊。”
赵二胡陡然心惊胆颤,连忙喊道,“阿矛,不要。”
可惜,为时已晚,此刻只见一杆长矛横贯大殿,将那人一瞬间钉在殿柱之上,从内到外,一点一滴地洗去道心。
“君权至上,谁也不可冒犯,尔等身为神官武将,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阿矛收回八尺龙须方锦矛之时,那个人竟然已经道消身陨。
此时此刻,大殿众人无不屏气凝神。
历经千年,侥幸活下来的人,早已彻底磨去了一身棱角,如今在这大殿之内的众人,只有一颗偏安一隅的小心思。
什么权柄之争?
什么封侠之劫?
什么赵帝夺天?
他们都不在乎的,只想好好地活下来。
“诸位大臣,我再问一声,此妖是何物?”
众人异口同声道,“犬种。”
阿矛放声大笑,笑声震响。
赵二胡心惊胆颤,无法理解阿矛是如何在这五十年的时光,成为了一尊不逊色金甲神将的非凡。
“护法天龙……”
可赵二胡忌惮的不是阿矛,更不是他的力量,所以他忍不住露出了怒容。
“赵帝,扶桑曜日!”
赵二胡如遭雷击,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大手一挥,“退朝。”
阿矛却一收竹简,散落一地的道果,滚落无声。
殿中人再次止住呼吸,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阿矛大人,这些可是明晃晃的道果……”
阿矛冷笑一声,扶着赵二胡离开正殿。
“阿矛,你从哪里知道的扶桑曜日?”
“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过他的身份?”
“不可能,不可能,炅横乃是赴戎机的小屠夫,是当今世道武夫中杀戮最重的武夫。”
“赵二胡,秦政宗嫡系子弟,难道就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赵二胡微微颤抖,“我……”
“赵二胡,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那些不成器的规矩?”
赵二胡无言以对。
“你依旧是赵帝,阿袖依旧是阿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