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那个人喜不自胜地忙往回跑。
当她面对着他,再次僵硬地指着他的背后,“那里,有很多人。”
布衣中年回身看了一眼,始终看不见人。
“阿春,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那个人似乎知道些什么,立马捂住了她的嘴,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布衣中年只当是个玩笑话,不甚在意,继续向那个村落走去。
当他来到村口,正有群孩子唱着歌谣,“阿春蠢、阿春笨、阿春是个脏姑娘;阿春黑、阿春坏、阿春是个小妖精;阿春痴、阿春傻、阿春是个撒谎精。”
一遍又一遍,似乎没完没了。
布衣中年听不下去了,便随手抓来个少年,问道,“你们说的那个阿春,可是个这么高的小姑娘,皮肤黑的像夜色,脸上这里有块这么大的伤疤?”
少年颤颤兢兢地回道,“是,是,是的,大人。”
“为什么说阿春是个脏姑娘?”
“娘说阿春的身上有脏东西,是男人留下的脏东西。”
布衣中年皱了皱眉。
“为什么说阿春是个小妖精?”
“娘说阿春的眼睛有魔力,只要是见过的男人都无法释怀。”
布衣中年眉头皱的更深。
“为什么说阿春是个撒谎精?”
“这个不是娘说的,是我说的,因为阿春总是喜欢指着别人说,他背后有东西。”
“她不止对一个人这么说过?”
“她疯疯癫癫,逢人就说,你背后有东西。”
“原来是个可怜的疯姑娘?”
布衣中年散了忧愁,眉头舒缓。
“不,阿春一点也不疯,她可聪明了。”
他突然偷偷地告诉布衣中年,“我曾经问过阿春都看到了什么。”
布衣中年的心咯噔一声,仿佛错过了什么。
“她有没有告诉你?”
“她当然告诉了我。”少年骄傲地拍着胸膛,“她告诉我那些人背后都站着双眼空洞的人,只会木讷地跟着那些人,没有哭也没有笑,仿佛想说什么,却始终不开口。”
布衣中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有没有清楚地描述那些人?”
“何止是清楚,简直是惟妙惟肖,记得那一次我问了他,是谁跟在我阿爹的背后,她给我说了个女人的容貌,然后我回到家又向我娘告状,说阿爹在外面找了个野女人。”
“阿娘拔起村里唯一的石刀,怒气冲冲地问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娘亲,可娘亲只有惊恐的表情,从那以后再也不让我和阿春在一起玩,甚至再三让我远离阿春。”
说到这,少年露出了罕见的羞涩,“哪怕阿春黑的找不着,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脸上有块吓死人的疤,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去见他。”
“可惜,他总被一群坏大人带着,说是要做少儿不宜的事……”
这一刻,少年只觉得脸上多了一阵风,然后就见布衣中年一身血迹,怀抱满身腥味的阿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少年,你愿意用你的性命保护她?”
布衣中年放下阿春,问向懵懂无知的少年。
这时的少年还不懂什么是性命,但依旧鼓足了勇气回道,“我愿意。”
于是,布衣中年在孩子的脑海中留下了一套拳法和一篇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