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戈,我又回来了。”
果不其然,执戟并未忘却真身崩灭缘故。
“圣师说你必定还会回来,我还不敢相信。”
“哪怕是死,也不敢有负司戈所托。”
“执戟,我再问你最后一句,可愿斩断前尘,入我封侠门下?”
执戟诚心鞠躬,“弟子执戟愿遵从圣师教诲,百死无悔。”
昭侠令中,圣师声音再度响起,“接过了司戈递去的昭侠令,你就再也封禅修行者,一身修为也当还于天地。”
执戟慢慢地跪下,神色真挚,“弟子愿意。”
司戈从怀中掏出一枚昭侠令,庄严肃穆地递了过去,“执戟,当你拿起这枚昭侠令,就再也不是神将执戟。”
执戟毫无迟疑,拿过昭侠令,滴出一口心头血,瞬间就见一缕火焰升腾而起,顺着血迹一路逆行,直接钻入了他的体内,流过口舌,流过五脏六腑,流过奇经八脉,最后化为一枚火元珠,静静地躺在他的丹田之中。
“这是火元道果?”
执戟浑身沾满火焰,炽热的火液在体内沸腾,让他痛不欲生,连说句话都是痛彻心扉,恨不得撕下自己的皮囊。
“忍住,唯有火元道果衍生的火元流遍全身,彻底同化你的血脉,才能将你从大道灯中救出。”
执戟闻声,死守灵台,苦苦支撑,愣是不敢合眼。
“圣师,他这杆长戟貌似来历不凡?”
李成蹊寻声望去,只觉双眼刺痛,瞬间与他们断了联系。
“好强的神兵,竟然只看一眼就斩断了我的金言咒力加持。”
回顾方才,李成蹊心有余悸。
周公郎却明显心不在焉,“不可能,那杆戟明明已经被丢在沉沙河中,怎么可能重现于世?”
“公郎,你认得那杆戟?”
“它曾经是我的随身戟,因我一场天战失利,不仅害的自己陨落,连它也遭受了无妄之灾,被丢入无尽之河【沉沙河】。”
“它居然是你的随身戟?”
“自那一场天战战败,我沦为图腾、化身国号、演化姓氏,再无登天之位,历经千万年,辗转轮回之苦,时至今日,也不过是个勉强不朽。”
“难怪从我见你之时,就觉得你身上怨气深重,执念不腐,原来是积攒了一世又一世的宿世怨念。”
“哎,此事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于是,李成蹊真的不再开口,而周公郎也不再说话。
“圣师,幸不辱命,我把人带回来了。”
司戈初战告捷,兴高采烈地凯旋而归。
执戟见左右二人,瞥了眼李成蹊,又望了望周公郎,果断向他诚心一拜。
司戈捧腹大笑,满地打滚。
执戟不明所以。
周公郎掩面而笑。
“司戈,你为何如此放纵地笑?”
“你觉得他是圣师?”
“难道他不是圣师?”
“他当然不是圣师。”
“圣师竟另有其人?”
“承蒙厚爱,我便是赐令之人。”
李成蹊突然说道。
执戟那对眼珠子睁得巨大,都快要瞪出眼眶。
“恕我冒昧,阁下声音或许有些相似,但容貌一事……”
司戈实在憋不住笑意,一个劲地狂笑。
李成蹊只好无奈地回道,“正所谓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我虽然相貌平平,但确实是你口中的那人。”
执戟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信。”
“不止你不信,就连我当初也不敢信。”
司戈将手搭在他的肩头,指着布衣李成蹊说道,“可尽管你再不肯相信,他确实就是那一位如假包换的圣师。”
执戟一脸懵圈,“你没骗我?”
“如假包换。”
执戟大失所望。
“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
“实不相瞒,我确实有些失望。”
“执戟,不可胡说。”
司戈见他直言不讳,立即呵斥道。
“没事,让他说吧,有些事不吐不快。”
执戟反而闭口不言,微微自嘲一笑,接着他认认真真地摆起了礼仪,一脸正气地说道,“吾师从超凡武义老祖,曾是封禅神将,位极人臣,代天巡狩。”
“今蒙圣师不弃,点化封侠,愿舍身取义,侍奉追随,万世不朽。”
“或许司戈没和你说清楚,封侠所求,不是为了天下,更不是为了圣师。”
执戟一怔。
“封侠立世,是急百姓之所急,求百姓之所求,取一个侠,是为了警醒世人,封侠所为,不为己求,不为天下,只为眼前百姓教化。”
执戟明白,却不敢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