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你个猪?”
那人一边抱怨,一边从外面抛进屋子一壶酒。
方雄飞立马起身一接,不小心触动了伤口,龇牙咧嘴,但他不甚在意,仰头就咕咚咕咚地喝起酒来,“苏北北,我这伤几天能好?”
“不知道。”
“我的好苏兄,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
他踉跄着下了床,出了门,见他正坐在地上望着天,一把扑在他的肩头。
“滚,我……”
“苏兄,你知道我的,我这性子哪里闲的住。”
“贱骨头,好好待着不行吗?如今窃夫势大,你公然挑衅他们,侥幸活下来已实属侥幸。”
“百里湖有八百河泽,神通无用之地,兵马难行之险,所以窃夫再势大,也不敢大举犯我百里湖。”
“但这也不是你挑衅他们的倚仗,要知道你终究是要去外面的世界,难道他们就不会守株待兔?”
“不是我吹,真到了外边,我让他们连我的毛都看不见。”
“看不见?”
苏北北吹了声口哨,就见那为窃夫传讯的鹰隼疾速飞落,诡异地停在他的手臂之上。
苏北北摘下信封,随手丢给方雄飞,“自己看看,如今窃夫早就知道你的行动,接下来也会多加防范,甚至信尾也提了悬赏一事。”
“土鸡瓦狗之辈,也配,也敢悬赏我?”
方雄飞一目十行,果真见到了悬赏一事,但他素有傲气,对此完全不屑一顾。
“说来你或许不信,我自从那个地方回来,总觉得体内有些不对劲。”
方雄飞散漫地坐下,与他肩并着肩,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很奇怪。”
苏北北惊讶之中,又有几分担忧,细细的眉头皱起,“你去问过老祖宗了吗?”
“不敢问。”
“为什么不敢问?”
“有人告诉我,我家老祖宗,不是咱们想的那样。”
苏北北立马小脸一僵,哼道,“胡说八道,老祖宗庇护百里湖,执掌一方权柄,于公于私,都是明功昭德。”
“你、我,还有其他人都是老祖宗捡回来的孩子,承蒙老祖宗的庇护,才得以长大成人,你怎么能听信别人的谗言?”
“不是我不愿相信老祖宗,而是给我看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
方雄飞缓缓地伸出手,神色坚定,浑身浮现一道截然不同的气息,轰然冲天而起,化为一道明晃晃的光柱。
接着,光芒散去,一枚白溜溜的珠子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那夜,月黑风高,有道身影恍若恶魔,大杀四方,浑身是血。”
“在不远处的墙角下,埋着个血肉模糊的女子,而在她的怀里,正安静睡着个孩子,奄奄一息。”
“而那个孩子的胸口好巧不巧地也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方雄飞敞开胸怀,露出那一道狰狞的旧疤。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何用意,但他给我看的那段记忆,却仿佛是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日日夜夜出现在我的梦中,只不过以前是狰狞的模糊。”
“近些日子,我的修为越来越高,那个黑夜中杀人狂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楚,清楚到我都不敢相信。”
“不可能,这一定是个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