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所说,那头大妖应该是去了庆春泽?”
“不错,我在蜃妖身上留了一丝痕迹。”
“什么样的痕迹?在哪里留得呢?”陈峦雨突然贱兮兮地接了一句。
冉耘艾一拳打落了他,“给我闭嘴吧你。”
陈峦雨哈哈大笑,坠落海中。
李成蹊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趣。
“若是你们几个无事,不妨随我们去一趟。”
“我掐指一算,同行就免了吧,道门惹不起,不朽惹不起,像我们这些武夫还是单独结伴而行的好,不引人注意。”
“不错,不朽终究是不朽,我们还是个小小武夫,就不去掺和你们的大业了。”
盖青荷抚摸手中的剑,剑身三尺三,通体殷红,宛若血色,一面刻有八爪,张牙舞爪;另一面刻有六目,虎虎生风。
“见了不朽,君梦有龙鳞,伯耆有铜镜,青荷有妖剑,我却空无一物,突然就感觉心头好难过啊。”阮薄帷可怜兮兮地说道。
李成蹊看了眼冉耘艾,他立马回道,“我接手龙蜕不过数月,你真当我有那么多的龙鳞可供挥霍???”
宋子美更是笑道,“我连手中这剑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哎,可怜啊,可怜啊,我可怜啊。”阮薄帷大哭一声,埋头喝酒,入喉惆怅啊。
李成蹊豁然起身,看了眼天色,便对他们说道,“你们在这温一壶酒,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冉耘艾喝了杯酒,笑问一句。
“在去庆春泽前,我要去找个人。”
“哪个人?”
“迎朔阁风景异。”
……
“风家世代为侠,宁死不屈。”
正堂之上,灯火摇曳。
灯火之下,人影摇晃。
人影之中,心思各异。
“家主,赴戎机已大军压境,只怕不日就要踏平我迎朔阁。”风家大长老端坐左边首座,一手按在椅角,神色凛然道,“风家能有今日,绝对不是倚仗封侠,而是凭着我风家诸位不辞辛苦。”
“今夜,我大长老在此,只想问一句家主,真要为了一个名誉,葬送我风家???”
风家主从容不迫,端了一杯茶,小呡一口,问道,“大长老,你可知自己在和谁说话?”
风大长老不为所动,淡然处之,“今夜,风家,只有生存,而无高下。”
“何况,我对风家如何,诸位长老哪个不是心知肚明?若不是为了风家,我岂会死而后已?若不是为了避免手足相残,我怎会一生未娶?”
“我一生无后,又无多少时日……”
“我只想问你,你在和谁说话??”
风家主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平静而又坚毅。
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动怒了。
风家主本不是嫡系,论血脉绝不是最纯正的风家人;论修为,不是场中最高,更不是那一届最强;论心机,哪位长老都得笑一声,他是弱鸡。
可就是这样不成大器的人,最终继承了风家家主之位。
“风家主,我们就事论事,请不要拿身份压我。”
“我是谁?”
风家主只看着他,不动不怒,但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人浑身震颤,不敢直视。
“家主。”
风大长老终究是敌不过他的那种眼神,败下阵来。
“好,既然你肯承认我是家主,那就退出这座风家祠堂,将你的大长老之位让出来吧。”
“不,你不能。”
“风家家训,第一条。”
“风家人,不得忤逆家主。”
“来人,带他下去,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