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五根桃枝,三百六十五道周天符,你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的吗?”
当宋子美刻完桃符,那一颗古井无波的道心波涛汹涌,但一身的气息却悄然流逝。
“由虚入实,恭贺大师兄再进一步。”
李成蹊捏起一道桃符,轻吐一口灵气,化为一缕烙印,口中念道,“敬天礼地,拜洞谒溪;奉吾敕命,避尘驱浊。”
……
冉耘艾跟在浊妖仙的身后,细细打量着走过的每处地界,心头充满了无限的震撼。
在那暗无天日的沼泽之下,更充斥着浓郁的肮脏、腐朽与混浊,那是一片与洞天福地截然相反的污秽地窟。
走在地窟之中,没有光芒;脚下是黑色的脓水,散发着令人作恶的刺鼻腥味;每次一抬脚,都感觉脚上沾满了脓水,发出嘀嗒嘀嗒的刺耳声。
此刻的冉耘艾恨不得扣掉自己的眼睛,那垂落的细条不是细条,而是一截截不知名的白骨,正闪烁着阴森的幽光;那两侧的泥土墙壁不是泥土,而是以腐肉烂肉堆积而成。
“我的乖孙儿,对你爷爷的洞府可还满意?”
浊妖仙始终保持拳头大小的妖身,但它的声音却让人震耳欲聋。
冉耘艾停了下来,正思索着该如何应对,又听它自吹自擂道,“不是你爷爷我口若悬河,而是放眼天下,绝对无人能比得上我这座宫殿。”
“方圆五百里,以黑泽为瓦、以泥沼为墙、以血肉为基、以妖骨为梁,这手笔这魄力,谁敢不说个了不起???”
“爷爷说的是,爷爷说的是,天上地下,唯浊妖仙为尊。”
“哈哈,不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浊妖仙放声大笑,不只是因为他的吹捧,更是因为能让头蛟龙卑躬屈膝,这是它数个时代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哪怕是到了今天,真让它遇到了那些纵横四海的蛟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蛟龙,蛟龙,几近真龙,哪个妖族真见着了,还敢抖擞威风?
“乖孙儿,待小妖仙出世,我定然也不会亏待你。”
冉耘艾诚惶诚恐道,“孙儿哪敢和叔叔争宠,只望爷爷莫忘了妖族大业。”
“妖族大业?你放心吧,待我等来小妖仙,设法藏好它过后,定然要学荷三娘来个生灵涂炭,叫一方百姓死无藏身之地。”
冉耘艾连连叫好,但又故作不解问道,“爷爷,为什么你们都要拿天下百姓血祭?这样一来岂不是平白无故两头都要得罪?”
“妖族生来好食血肉,自打神话落幕,万妖销声匿迹,妖族近况惨不容睹,若不拿人族祭旗,很难喂得饱麾下妖族。若喂不饱这群白眼狼,如何使唤它们?”
“我看无支祁爷爷不给蜃奶奶肉食,它不照样干的乐此不彼?”
“无支祁那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一般人学不来,而且蜃妖生来诡计多端,颇有心机,与那些蛮妖也不一样,反而更好打发。”
冉耘艾还想再说,就听小妖跑来,急匆匆地报道,“老、老祖,大事不好了,外面的窃夫和道门找上咱家了。”
“哈哈,不就吃了些不朽,何至于兴师动众。”
说罢,这头大妖径直冲开沼泽,显化百丈巨身,俯瞰大地,嗤笑道,“哪个不长眼的杂碎,想来问罪本大妖?”
继封侠立世以来,众所周知,世间大妖不得光明正大地现世,而今浊妖仙公然现身,已然不守规矩。
窃夫见状,果断默默地退走。
但浊妖仙何等眼光,纵目远望,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当即迈开脚步,杀将过去,一顿囫囵吞枣,“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要走?”
焚血!
但就在浊妖仙肆意妄为之时,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化为熊熊燃烧的火刀,足有百米长,横断长空,径直落在它的胸口。
砰!
浊妖仙不闪不躲,吃下这一刀,连退好几丈,猛地一脚踩塌身后大地,稳住身影,看向出手之人。
“来者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