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风声如刀,大地就像是一张纸,任人宰割。
竹林之中,有一座竹屋,竹屋里面可谓是家徒四壁,一张矮几、一副酒具、一盏油灯,再无旁物。
此时,矮几边上正围坐着四个人,穿着清一色的青甲,但青甲之上各有不同。
东边青甲是一个江字,此时正悬停酒杯,落落大方。
“诸位同僚,神将传讯,洞溪里的人出现了。”
西边青甲是一个海字,此时正端着酒杯,摇摇晃晃,打量着杯中的涟漪,眼神飘忽,显得不太在意。
南边青甲是一个湖字,此时正敲着酒壶,叮叮作响,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诸位同僚,仔细听听,像不像凯旋而归的喜乐?”
江字甲笑道,“我听着也像。”
湖字甲又敲了一连串,笑吟吟地起身,“既然江神官也这么觉得,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去会会那所谓的天之骄子。”
江字甲笑意更甚,“湖神官愿往,实乃幸事。”
湖字甲顺手一捞酒壶,大步离去。
等他离开过后,北边青甲这才出声,“江神官,那件事不告诉他,是不是不太合适?”
“泊神官是指哪件事?”
“毕万也在。”
江字甲故作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呀,瞧我这性子,怎么就忘了呢?”
海字甲依旧在笑,却不是笑他,而是另有笑意。
泊字甲一口喝完杯中的酒,留下一句话,也扬长而去。
“江神官,南昂四大水系神官,从来同气连枝。”
江字甲微微一笑,不曾上心,只是问道,“海神官,南昂未来的近海侯,今天显得心不在焉?”
“我怕我哪天也不小心落入你的算计啊,所以我决定在这段时间闭关不出咯。”
江字甲坦然一笑,“海神官是四位神官中公认的第一人,我怎么敢算计你。”
“湖、泊以你为尊,还是免不了被你派去送死,我可不觉得自己能躲得了。”
“哎呀,海神官这话说的太没道理了,我不过是一介神官,哪里敢算计你这位近海之侯。”
“呵呵,江神官,你算计湖神官,害得他道心有缺,至今不知自己是谁,这份心魄别说是我,就是金甲神将也不敢轻视你。”
海神官说完这句话,果断离开。
江神官笑了笑,双手在矮几一摊,一副南昂洲的堪舆图随之浮现,其后四个大字跃入眼帘。
江、海、湖、泊。
其中,江字如川。
海字密密麻麻地环绕一洲。
泊字星星点点,若隐若现。
唯有湖字,显而易见,处处星辉。
“哎呀,一尊不朽,跌落到非凡境,连非凡的气息都难以遮掩,真是可怜可怜啊。”
“洞溪李成蹊、武痴陈黄初,我还期待你俩的表现。”
“若是从此出发,大概要经过五座城,每座城都是窃夫统治的大城,镇守者也不是普通的窃夫,而是货真价实的不朽,据说是个银甲武将,比我南魏天宗的金甲神将只差一线之隔。”
“拿五座城,治他心病,有几成把握?”
陈黄初爽快地伸出一拳,手背向上。
“十成把握?”
陈黄初咧嘴一笑,拳头一翻,手心向上,突然伸出一根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