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头的眼中忽然出现一只小小的红文龟,正瑟瑟发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只是一头受人差遣的妖龟,从未害过别人的性命啊。”
“龟老……”
红骑都统此刻心如死灰,连龟老都没能躲过一劫,但转念一想,又有恃无恐道,“洞溪里岳牧野,下次再见之日,就是我法相亲临之时。”
“法相亲临?”
那个头颅眼睛一眨,一道与红骑都统如出一辙的身影凭空出现,却仿佛被关在牢笼之中,气急败坏地四下冲撞。
“牧师弟,你如今究竟是何神通?”
镇远字自从跟着他来到圣洲,就发现这个师弟的修为与日俱增,如果说别人是一日千里,他根本就是一日千万里,压根看不到前进的增长速度。
不朽之所以不朽,就是因为法相的不可琢磨,不可觉察。
不朽,因为道心不朽,而道心又不是实物,可藏身灯火,可傍身刀剑,可藏身黑暗,可藏身经文,总之无处不可躲藏。
若是不朽不曾开口,谁也难以揪出法相。
但是,岳牧野却一点不讲道理地直接揪出了红骑都统的法相,甚至将祂关在了笼中。
岳牧野当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红文龟说道,“九洲动乱,妖族当兴,你如何看?”
红文龟眼珠子一转,“良禽择木而栖。”
岳牧野啪地一声捏碎红骑都统的真身。
“愿誓死扞卫封侠之道。”
“众所周知,妖族不忌誓言。”
岳牧野无情地回道。
红文龟果断从额头飞出一滴本命精血,悬停在他的面前,“愿誓死追随岳大人。”
“你不怪我不讲道理,有违侠义之道?”
“我不过是一介妖龟,能为大人鞍前马后,自然是荣幸之至。”
“封侠世道不兴溜须拍马这一套,但我如今确实需要力量,不得不有违常理。”
岳牧野接过那一滴精血,并未急于吞下。
红文龟见他没有吞下精血,心生不妙,“大人,你该不会要拿我去培养一尊新的不朽吧。”
“有何不可?”
“大人,我可是红文龟,趋吉避凶的瑞兽,与泰山的锦雀是自古流传的瑞兽,你怎么能将我拱手送人?”
红文龟其实不介意辅佐别人,但是从别人的弱时辅佐,很容易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境,一个不小心就得丧命。
岳牧野抛起一枚铜钱,“正面随我,反面随你。”
红文龟心头一凉,赶忙耍个心眼,动用本命神通,试图纂改结局,然而它的神通才碰到铜钱,就觉得一座山岳从天而降,一下子砸中他的龟背,咔嚓一声,满是密密麻麻的裂缝。
下一刻,岳牧野将铜钱的正面给它看了一眼,“愿赌服输。”
红文龟哀嚎不已。
“你想耍赖?”
“不敢,不敢,大人有所安排,小的莫敢不从。”
“不敢就好,若是你真敢,下一次就不是裂背这么简单。”岳牧野看似无意地说道,“听闻安陵海有无尽之海,海底有无尽窟窿,正缺道德瑞兽前去堵住海眼。”
“大人,我刚刚掐指一算,洞溪里的狄进金出了山。”
“嗯,小财迷福缘深厚,又是我同邑,也是个明智之选。”
说罢,岳牧野随手一弹。
临行之前,红文龟隐约听到一句轻笑声,“它一头瑞龟,哪里来的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