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居然有人敢怀疑我的真假,那就让我露一手吧。”
炅横大笑一声,骤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杀意,随之而来的还有声势骇人的滔滔血气。
一气出,便有万丈气。
一人出,便有舍我意。
一拳出,便有无双矣。
炅横未出,与他为敌的殷瀚也便觉得山岳来袭,呼吸不顺,往后一退,仿佛就是万丈深渊,一身气势一落千丈。
“好强的血气,这般骇人听闻,不愧是世间最强武夫。”
哪怕王放停已经是不朽之境,看到下方那气冲斗牛般的血气也觉得呼吸不畅。
以武夫之境,震慑不朽,何其霸道也。
“哼,这是我家主子,能不是世间最强巅峰?!”
男人冷笑一声,似乎对他们的惊讶不以为然。
唯有化身“司马淼淼”的李成蹊觉得不太对劲,下方这个人明明不是炅横,为什么还有这么重的血气?
除非,他曾经大开杀戒?
李成蹊法眼一开,神目流转天玄与地黄,恍若生死轮回,生生不息,照耀九天十地。
这一刻,炅横如临大敌,豁然回望苍穹,心头大惊失色,只见天空之上,分明无物,却好似有一双冥冥之中执掌生死权柄的神灵,正在俯瞰人间。
“何方神圣,胆敢放肆?!!”
炅横冲天而起,化一身血气为一把龙头弓,聚一天云气为一只弦,拢一方山水为一支箭。
哪怕不知敌人在何处,炅横依旧口吐金言,化一尊不朽法相,张弓开弦。
白驰似箭!
无人知他言语,但天地间忽然风起,好似滚地龙卷,顷刻间卷起方圆百丈,夷灭一氏子弟,几近幸存者。
但箭出,血气更出,是天地皆惊,风云齐变。
此时,殷瀚也察觉到身上的神威消失,毫不犹豫地夺路而逃,直奔百丈以外,饶是如此,也逃不过血气侵袭,体魄寸寸崩裂,好似开裂的瓷器,遍体鳞伤,满目疮痍。
“好可怕的血气,好浓郁的血气,好妖异的血气。”
然而,这一箭破空,只轰然炸裂了半边天,却不见任何人影。
晋宗不朽,倒安然无恙,但晋宗弟子皆深受其害,无一幸免。
李成蹊、王放停与男人平安无事。
“他应该不是武夫了吧。”
王放停半信半疑地说道。
“有目共睹,这般威力,一语成箴,已是不朽。”
李成蹊淡然说道,此时也终于明白了他身上的那股血气。
人间,终究是人间。
李成蹊的目光落在地面,整个殷氏弟子已荡然无存。
他不是不能救,只是他如今的身份没理由救。
晋宗不朽更不是不能救,但是以他们的地位,何必为了一些蝼蚁,大动干戈?
男人自然也有能力救,但一个是炅横身边的人,完全没必要去救,因为他就是主子的人。
王放停自然也可以救下这些人,但诚如李成蹊所言,从这些人当初背叛封侠世道,他就没道理再为这些人而战。
钦侠立世,从来不是绥靖怀柔,更不是以德报怨,而是直来直去的以直报怨。
这世道,对待恶人,对待不公,从来不用给个活路。
封侠世道,就有两派人。
一派是除恶务尽的左派。
一派是生而为善的右派。
书院出来的封侠深信不疑,天下人生而为善。
然后,天下改道,封侠陨落。
现在,除恶务尽的封侠隐藏了下来,忍辱负重。
王放停认为自己不是真正的封侠,但他明白为了真正的世道,有些牺牲在所难免。
反观炅横,一箭落空,气息不落反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