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哪里有什么气不气,若是连这点肚量都没,我日后又有何颜面辅佐岳牧野?”
秋子良洒脱一笑,手上却不敢放松,一把抓紧了他,“当初在客栈,你可不是这个性子。”
“此一时彼一时。”
“李兄,你有些忘乎所以了啊。”
李成蹊正要辩解,却猛地心头一紧,惊魂甫定地定了定心神,连忙回返心湖,心平气和地问道,“至圣先师,我这是入了魔?”
“与魔为伍,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至圣先师不知何时,居然重新换上了那副时光长河的模样,正襟危坐,手中正捧着一卷看不清字迹的竹简。
李成蹊下意识地想要去看,但脑子里却突然又升起一个念头,连忙闭上眼睛,让心神放空,片刻过后,他才敢开口说话,“至圣先师,何苦和晚辈处处布局?”
至圣先师抬手,摇了摇手中的竹简,“可惜了,可惜了,就差一点,我就能借你的心神修缮全这本书了。”
李成蹊汗如雨下,不觉心神惊颤,“敢问至圣先师,那天魔远在万里之遥,又是如何影响到我的心性?”
至圣先师反问道,“你又是如何知道它远在天边?”
李成蹊脸色一僵。
“至圣先师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醒晚辈?”
“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若是天魔得势,必然要祸害苍生,涂炭生灵……”
“慢着,慢着,你说这些话,难道是想告诉我要胸怀天下,舍己为人?”
李成蹊顿时目瞪口呆。
“哎,是你小子太异想天开了,还是我当初的那些不肖子孙说的太夸大其词了呢?”
“小子,你要知道,我当年所处的世道,可不是你这个不朽都能算是王侯将相的世道。”至圣先师一摊开竹简,其上果然开始显化一行行的字迹,“在我的那个世道,圣贤满地走,不朽贱如草,我一介圣贤,要想真正地屹立世道,可不能靠什么满口仁义道德。”
李成蹊听着,脸色瞬间变得一片煞白。
“小子,不是你把我想的太好了,而是你把这个世道想的太好了。”
至圣先师忽然合卷,只见其上赫然刻着【至】之一字。
“不错,不错,果然是你的认知太浅薄了,要不然安陵海那一役,你也不可能被人打碎了法相。”
至圣先师随手一挥,李成蹊就觉得心神失守,猛然间回到了真身,身子一颤。
“小木头,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根老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我没事,只是有些事,一时没注意。”
李成蹊佯装若无其事地回道,但他却发现自己这具真身竟然不受控制,尤其是自己想要沉浸在心湖之中,仿佛被什么无形之壁拦在了外面。
无法动用心湖,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动用真元,更意味着他现在只是个虚有其表的不朽。
“小木头,若是你真气不过,其实我也不介意教训教训他。”
说句心里话,秋子良感觉真的很累,本以为李成蹊会让他省点心,这才选择和他提前赶来,却没想到刚刚赶到应龙侠牌楼,就发现他的气息虚浮不定,似乎受到了什么影响,而且更令人担忧的是刚刚那一刻,他的体内居然出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一种是习以为常的不朽气息,也是李成蹊正常时候流露的气息。
一种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书香气息,仿佛是某种文可载道的气息。
还有一种却是恍若深渊的黑暗气息,充满了无法抗拒的蚕食气息。
一个人体内不可能存在第二种截然不同的气息,不朽也不会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