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蠢货,现在的敌人不是我,而是对面那个天魔。”
杨文广手中正抓着一杆方天画戟,左奔右突,舍了金言不要,一路上怒杀无双,也不知道打碎了多少天魔真身,毁了多少具李成蹊的真身。
“哈哈,不愧是转世圣贤,果然非同凡响。”
周郎背后背着黄罗伞,手中握着方天画戟,本以为可以脱困而出,没想到自顾不暇的杨文广居然对他紧追不舍,比李成蹊对他的杀意还要浓郁,硬生生拖住了他。
李成蹊此时手中空空如也,唯有两只拳头,一只被天玄色覆盖,一只被地黄色覆盖,出拳之时必然伴有天昏地暗,拳落之际必有雷霆之响。
“他走不了的。”
不知为何,李成蹊面对更可怕的周郎,反而不以为然,对一直介乎二人之间的杨文广倒是穷追不舍,已经不知道和他互换了多少次重伤。
李成蹊身为不朽,可以真身破碎,破而后立,只要道心不灭,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但杨文广不一样,他只是个武夫,一旦被杀,体魄破碎,就会沦为无主孤魂。
周郎攻守兼备,本该是场中最强的存在,可他无心恋战,只是一心想要逃跑。
然而,李成蹊分明是场中最弱,却好似一座无形压在心头的山岳,重重地压在他的头上,使得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攻势,偶尔溢出的气息冲了过来,都让他如临大敌,不得不全力抵抗,可也依旧挡不住。
“你是圣贤,亦是余孽,千年前就该将一身修为还于天地,现在又何必在这执迷不悟?”
“我是圣贤,坐拥天地功德的圣贤,谁也不可以杀我,谁也杀不了我。”
“圣贤已经是不朽的绝路,是超凡的至高存在,你已经享受过圣贤该享受的一切,如今也该放手了。”
忽然之间,仿佛主次移位,李成蹊分明还是那个李成蹊,但杨文广却变得极其虚弱。
直到此时此刻,杨文广才幡然醒悟,“原来你的拳意不是要坏我的体魄,而是要消我的功德。”
“现在才想明白,已经太晚了。”
这一刻的李成蹊横拳在前,眼中再无什么杨文广,有的只是一具金光闪闪的圣贤功德碑。
歌功颂德,皆以碑文。
“杨文广,待世道更迭,我会再放你出来,享受生生世世的荣华富贵。”
说完这话,李成蹊的目光又落在周郎的身上,随意地说道,“还我伞来。”
周郎居然下意识地将伞抛给了他,随后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的手。
杨文广恍然大悟,“哈哈,原来你早就算计他,故意让我醒来,又故意让他看穿我的身份,更不惜自毁道行,借此引诱他造就圣贤之身。”
“我以道心为界,引他入局;又以圣贤之血为饵,塑他真身。如今他心有了身子也有了,究竟是个天魔还是个凡夫俗子,杨圣贤觉得呢?”
李成蹊抓住黄罗伞,纵身一跃,一伞拍下,就好似天幕垂落,直压的杨文广透不过气,身子不动,可心湖的水面却疯狂下跌。
“以我道心为界,以功德天王伞为碑,请杨圣贤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