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封少师,远在安陵海的封少师。
当然,他是也不是,尚待商榷。
“二叔,你还不能回来吗?”
“小木头留下个五常身,超乎想象的烂摊子。若不是他和我从中阻挠,恐怕那方天地都要毁于一旦。”
“二叔万事小心。”
封少师嗯了一声,缓缓落座。
对于他说的那个人,大家心知肚明,先前没有摆座,也是李成蹊有意为之。
“你们畅所欲言,我只洗耳恭听绝不指手画脚。”
众人连道不敢,唯有小财迷丢过去一枚浑身泛着金光的铜钱,“这是给你的堵口费。”
岳牧野一见铜钱,眼中熠熠生辉,恨不得一把抢来。
封少师当即接过铜钱。
李成蹊脸色微严,呵斥道,“小财迷,放肆。”
“无事,各人有各人的作风,何况如今坐在这的只是他,不是我。”
小财迷俏皮一笑,然后还和李成蹊得意地眨了眨眼睛。
李成蹊正了正神色,起身开口说道,“千年之前,吾辈先祖敢于先驱,舍身成仁,换来千年盛世。”
“千年之后,群魔乱舞,窃夫当道,吾辈自当迎难而上,不坠先祖遗志。”
“今日请诸君来,别无它事,只因我一人难解权柄之争,特请诸君来集思广益,出谋划策。”
说罢,李成蹊弯身一拜。
这时,岳牧野不解地问道,“根老不是已经请来至圣先师打破权柄之局?”
秋子良回道,“那位并不是打破权柄之争,而是来替咱们压住封侠世道之前的文脉反扑。”
“先祖当年不是已斩断时光长河?”
“窃夫不知从哪里追溯源头,竟然打通了封禅世道的道路,准备将时光长河另一端的人引回来。”
秋子良正色说道,“至圣先师临危受命,舍身成仁,如今正率其文脉弟子守在封侠世道的起点。”
岳牧野看了眼手中铜钱,随口接道,“那就让他们守呗。”
秋子良忽然不想说话。
坐在岳牧野边上的冉耘艾只好耐心地解释道,“至圣先师也好,窃夫也罢,终究与咱们是不同的大道,无论最终的结局如何,封侠世道必然是千疮百孔,让封禅世道的文脉再次重现于世。”
“哼,我们封侠世道有天道庇护,文脉顺乎天道,就算他们重现江湖,也不可能再掀起什么浪花。”
冉耘艾摇了摇头,“李成蹊在安陵海的举动已经证明了天道不再庇护封侠世道。”
场中人都知道如今的安陵海改天换地,是为符文世道。
“文脉之于武道,走的太前了。”
岳牧野将铜钱往桌上一拍,“胡说八道,本公子出马,手到擒来,定叫……”
这时,久不作声的董必德忽然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岳牧野心神一颤,立马止住嘴里的话头。
“易彤,如今你在学院,进展如何?”
秋子良身为落子之人,自当有大局观,见众人无话可说,便主动问道。
“易云不在,我这边进展不容乐观。”
邴易云立马抢道,“我如今也是身在他乡,处处不得志。”
李成蹊忽然问道,“绕梁如何了?”
邴易云笑道,“这家伙也不知怎么开窍了,居然一路扶摇而上,只差一步就能得证不朽。”
在座之人皆是不朽,但不会有谁觉得不朽是信手拈来,因为他们身体里流淌的血脉都决定了他们走这条路的时候,有迹可循。
但余绕梁不一样,他无迹可寻,只能凭着自己的摸索慢慢地往上爬。
“待此次议完,我去找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