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侯身在山中,却也知真身陨落的事实,面对这些不速之客,他并没有自乱阵脚,弃山而逃,但也正因为自视过大,如今不幸被困山中。
与此同时,进进出出的圣国卫士皆惨死其中。
安如侯不是真的心疼那些子民,而是心疼那些付出的心血,一个个武夫就像是落叶一般,无情地飘零人间。
此后,安如侯再想重新培养忠于自己的武夫,又不知要花费多少功夫。
一来一往,安如侯要想让麾下武夫争那个天下第一,断然是不可能的事。
“我如今是山主,受戎帝敕封,更是安如侯,受万民敬仰,以安如山自居是顺乎天意。”
“呸,一介窃夫敕封也能让你沾沾自喜。”
“自古成王败寇,圣国既然胜了封侠,那么如今这世道也是合乎情理,何况本侯身为侯爷,乃是古往今来的山主第一人,试问历朝历代哪位山主得有如此盛誉,更有如此朝中重权。”
说话之时,安如侯也没有闲着,而是暗中偷偷地打出一册册竹简,呈三百六十五里路星神之势,恰到好处地挡在金光之下。
“你想借周天之力抵御不朽伟力,那也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封少师眼神环顾人间,当即巡视到了他的异样,脱口而出道,“你书中的这些道理,我未必就能一一拆解,但一一解读倒是不算什么难事。”
说罢,这位以教书育人自居的少师就一步踏入安如山。
安如侯眼神之中凶气暴涨,抬手打出一册竹简,破空而去。
封少师见状,自袖口掏出一截戒尺,看了眼飞来的竹简,眼眸之中倒立一粒金光,“虽然我的悟性不如这些孩子,但是我毕竟是封氏后人,怎么也不至于连个识文解字都办不到。”
话音未落,就见这位少师脚步挪动,明明都没走出一步,就好似走了好多年,面容一下子就变得苍老起来,但那竹简也是不堪重负,直接化为一地的尘埃,随风消散。
狄进金看不明白,但又不敢再贸然出手,就只好向董必德求救道,“少师有危险,浓眉大哥怎么不出手救人?”
董必德没有说话。
秋子良代为回道,“少师还能撑得住,或许不只是撑得住,而是已经明白了这种方式。”
对狄进金而言,他只看到了少师的衰弱与老化。
但对其他人而言,封少师已经完成了一种升华,已经从岁月的长河中真正地回来了。
尤其是对安如侯而言,眼前的敌人已经不再是初出茅庐的热血不朽,而是一个久经岁月洗礼的为人师表。
“你们这些人绝对不是封禅世道的不朽,也不可能是默默无闻的新晋不朽。哪怕是藏于幕后的洞天福地,我也略有耳闻。”安如侯既然明白了对方不可小觑,便从山脉之中抽出一条文脉,翻手一压,就化为一册竹简,“但你们这群人不仅闻所未闻,更是见所未见。”
“山脉文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封少师见着文简出现的那一刻,心痛不已。
“如果我都不在了,这些文脉留着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