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通文并没有离开书院,而是想着要在书院那些富家子弟身上刮下一层油水来,为了配合他吴青河默契的把所有文院的学子全部都集合了起来。
“西州落雪,连半月不绝,平地七尺,野鸟兽皆死,牛马皆蜷缩如蝟,西州冻死者十有二三,偏村僻野尤甚。
然九月无粮,唯食草木,更无草木,择人相食,死者十有五六。尸骨相枕于道旁,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其下更有被韩通文悲情的演讲感染,哭泣声不绝耳语。
“而今北庭州落雪,通文曾经历过西州的那场大雪,不想在看见这样的惨剧再度发生,故,恳请诸位同窗助我一臂之力,略献无用之资财,文愿前往北庭救助灾民!”韩通文深深一礼
“我张封建算不得什么出自豪门显贵之家,五百贯我所携带的所有的钱财全部捐赠给韩兄,望韩兄送去张某绵薄之心意”
“在下愿赠两百贯”
“三百贯”
“一百贯”
青崖书院的学子居然在短短时间内便凑齐了五千贯!但是无论什么时候也有一些想要发表一些狗屁的意见或者动作,来彰显自己与众不同的人,韩通文称这种人为臭虫。
“你说你经历过西州的大雪?”
“正是”
“西州大雪到现在应该有三年多了吧,算年龄那个时候你差不多十一岁,我想知道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怎么在连月的大雪和严寒之中活下来的”一衣着华丽的学子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似乎是在为发现了韩通文的秘密而窃喜。此人为泽王李上金之子,李义璋,与辰天一般是青崖书院中的天潢贵胄。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想要从那样的绝境生还,几乎不可能。又或者你只是想骗取大家的同情心,然后私吞这些同窗捐赠的东西?毕竟北庭州天高皇帝远的,你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韩通文突然感觉天旋地转,似乎有种想要晕过去的感觉
“啊!”韩通文仰天长吼似乎想要宣泄一下心中淤积多年的苦闷,一拳朝身旁的墙壁砸去,轰隆一声,墙壁塌陷,但韩通文的手掌也是鲜血淋淋。
“你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韩通文眼睛赤红,如同想要择人而噬的野兽,看着那个提问的学子心中一慌,不止所有他,几乎所有人有赶到心惊,没人想到韩通文竟然有如此可怕的一面!
“你想杀人吗?”李义璋问道
“师傅!”乔松突然跑到前面抱住了韩通文的腰“师傅,师傅醒醒”
韩通文被乔松一摇恢复神智,摸摸乔松的脑袋示意他没什么事了。
“我不想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只能说我有最伟大的父亲和母亲”
“难道...”那学子得理不饶人继续逼问但被吴青河一声怒喝打断
“够了,不想捐赠就滚出去”想来和蔼的吴青河头一次这么愤怒“以己度人,收起你那龌蹉的心思。韩通文为北庭州的灾民借债十万贯,而你只是活在祖辈的余荫中,而你身为皇家又做了什么,你连为他提鞋都不配”
下面瞬时炸开了锅,还没有人蠢到去怀疑方正了一辈子的吴青河在说谎,唯一的可能或许就是这难以让人想象的事实!
“韩兄,我张封建今日不得不对你说一个服字!”张封建起身一礼,就算是他家想要拿出十万贯也非常困难,但他没那样的魄力。
韩通文摆摆手,转身离开,心情低落,依旧不能从刚才的阴影中走出来。
乔松冷冷的注视着李义璋
“我会永远记得你得罪了我的师傅,即便我师父不跟你计较,有一天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也是从西州大雪中活下来的,那个时候我三岁!”
身份尊贵的李义璋从来没想过会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所威胁,被吴青河骂他不敢还口,但是想要弄死两个没什么背景势力的韩通文和乔松就非常简单了。打定主意要在让韩通文这一次北庭州的事里身败名裂,到时候跪在自己身前任自己蹂躏。至于那些贱民?死了也就死了。
整整一天韩通文都沉默寡言,只是躺在门外的大树的树枝上喝着闷酒,但是上门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第一个来的是静香。
“你还好吗?你今天好吓人啊”静香在树下仰头问道
“谈不上好坏,只是碰触到了一些不敢回忆的往事”韩通文灌了一口酒“有时候想想如果醉死过去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是李义璋那个坏家伙吧,不要生气啦”静香也不知道怎么去劝人。
“无所谓了,明天我就会离开青崖书院前往北庭州,人世间的惨事能少发生一些总是好的”
“我这里有四百贯,只有这么多,你全拿去用了吧”静香取出一个包袱放在了地上,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喂,哪里来的酒,我可不记得青崖书院的学子能在书院里喝酒的”张封建在静香离开不久后便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