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香在那里住”
“在府后的小院里”尉迟严声音有些闪烁。
“府后小院?我尉迟家的子嗣不是都应该在听雨阁和观风阁吗?”尉迟严皱着眉头说道“带我去!”
“是,老爷”
尉迟严带着尉迟林一直来到了尉迟府的最边缘,这里单独有意见废弃的小屋。走进小院,有一个身影单薄正在揉洗衣服的女子,尉迟林轻步走来,弓下身把静香的手从水中抽出来,放到掌心,柔若无骨的手上传来冰寒。静香一抬头吓了一跳,来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无数次在府中遇到,总想开口呼喊一声爹爹,但是看到他身边儿女成群,自己似乎只是一个婢女生的,只能低头从他身边绕走,甚至好几次尉迟林都把他当成了国公府的丫头。
“爹...爹....”静香喊出来似乎总觉得有些别扭。
“你怎么干这些活?那些下人呢?”尉迟严语气中带着愠怒。
“父亲大人,您别生气,他们也很忙的,我也闲着没事,所以就洗洗衣服”
看这静香柔弱的模样尉迟林心中一痛,一把搂住了静香,尉迟家的世代武将,家风彪悍在长安街上是出了名的,而且相貌都是五大三粗,即便是女儿也都大多是一言不合便拔刀的悍妇。自己这个女儿善良,美丽,柔弱,这就是老天赐给她尉迟林的瑰宝,但他却冷落了静香这么多年。
“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不去跟我说”
“爹爹,我没有受委屈!”静香虽然这么说,但是第一次被父亲这么拥抱,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如果不是韩通文今天来这里,我都不知道我犯下了多大的过错,静香,一切都是爹的错”诚如韩通文所说,静香果然善良的一塌糊涂。堂堂国公府的千金竟然过的和丫鬟一样,见惯了生死,但是对于女儿受过的苦,还是无法忍受,柔弱的她在这里活了十几年,怎能不动容,
“静香,你先出去一下,爹爹随后就到”
“是”
静香也没有问为什么,除了这间小院,尉迟林推开了静香的闺房,现在已经是冬月,天气寒冷,但是屋子里连一个火盆都没有,房里非常阴寒,布置也很简单,墙上挂着一幅蕙心兰质的字,落款是韩通文,靠窗户的桌子上放着一张陈旧的琴,床上放着一床单被。尉迟林的心被一种莫名的感情刺痛,走到琴前,抱起古琴一把摔倒了地上,尉迟严急忙跪在了地上。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
“尉迟严,你也算是我国公府的老人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怎么敢看着静香受这样的苦,嗯?你怎么敢!”尉迟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脚就把尉迟严踹倒在了地上,接着操起破琴砸到了尉迟严的头上。
尉迟严强忍着没有喊叫出来,起身又爬在地上,任由头上的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从小就进入了鄂国公府,从来没有见过尉迟林发这么大的火“老爷,奴才也不知道小姐过的这么辛苦啊,例份都是和其他小姐一样的发放的”
尉迟林杀意暗涌,走到了尉迟严身边“国公府丫鬟下人近百人,连我一个最柔弱的女儿都照顾不了?如果你让我明天知道,这些照顾静香的人还活着,我会忍不住真的杀了你”
“是老爷,奴才一定照办”这些照顾尉迟府子嗣的丫鬟和仆役都是通用的,足足有十几人,尉迟严把心一横。
“韩通文砍掉了你两根手指?你自己再把另外三根剁下来喂狗”
出了这间小院,尉迟林疼惜的拉住了静香的手“以后爹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爹爹,您是要为难哪些下人吗?”
“没有,爹只是给他们分一些银钱,把他们赶出国公府罢了”尉迟林笑道“听说韩通文的土地要过生日了,他今天特意过来邀请你,你记得要早去早回”
“爹爹我可以去吗?三叔和尉迟德哥哥都不喜欢通文,我去了他会不会不开心啊”
“不用在意任何人,放心去吧,爹爹支持你”尉迟林叹息着,何其幸也,尉迟家满门武将各个双手血腥,却生出了这么一个娇柔的女儿,尉迟林都在想,这是上天的恩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