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微风乍起,粉色的花瓣随风纷纷扬扬的洒下,像极了春日的桃花雨,同一时间,清脆悦耳的童声伴着悠扬长笛取代了其它声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钟鼓渐响,合着童声长笛,营造着一种欢乐温馨欣欣向荣的气氛,歌声重复三次,合着叠韵,达至九声,鼓磬渐高,合着一队穿着粉色衣装的少年走自中场,攀至□□!
“新郎来啦!!”
一声轰鸣,将众人的视线从漫天粉瓣、遍地华歌拉到那一队擎马抬轿,徐徐从拐弯处露出头角的队伍来。
“哦哦,新郎好帅啊!”
“这一身衣服牛了!”
“好多帅哥来迎亲啊,待会要是请不出新娘子是要抢亲吗?”
“哈哈哈……”
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身姿挺拔的新浪,众人忍不住揶揄道,乔时罕见的勾着唇角一路抱拳行礼行到房门前,却被小九妹领着刚才唱诗的小伙伴们堵了个严严实实,一边伸手要彩礼,一边齐声念道:
“玉漏涓涓银汉清,鹊桥新架路初成。
催妆既要裁篇咏,凤吹鸾歌早会迎
——做过催妆诗,才让见久久姐哩!”
“嘿嘿,小家伙们!”
乔时早有准备,一挥手,身后穿上儒装也不像读书人的特战队员们嘿嘿笑着,如狼似虎的扑向一群小娃娃,先塞上一袋喜糖,便在他们哇哇的抗议声中一人抗走两个,将道路彻底清了出来!
理理衣裳,乔时一身红色深衣大氅,威严端方,踱着步子,像将军多过文士,一步一步的向紧闭着房门的小屋行去,边走边念:
“传闻烛下调红粉,
明镜台前别作春。
不须满面浑妆却,
留着双眉待画人。”
便是盯着紧闭的房门,目光也是温柔缠蜷的,但是门中毫无反应——
“哈哈哈,不成不成,再来一首!!!”
被抓在一旁的小家伙们嘻嘻哈哈的幸灾乐祸,他们可是被吩咐好好为难一下新郎的,如今被抓到一旁,心里的气儿还没顺呢,就算有喜糖也不成!
乔时微微挑了挑眉毛,看着一众围观看好戏的人群,丝毫没有被为难道的表情,催妆诗,他可是准备了好几首。
开口便道:“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
房门:“……”
于是第三首、第四首、第五首……一连做了差不多十首,眼见得存稿就将告罄,房门依旧动静全无,便是以乔时的镇定都忍不住一脑门汗珠了:妈蛋,他当初是怎么脑袋一抽答应来个中式婚礼的?为什么媳妇都不理我!!qaq
就在第十一首诗念到一半,他脸色都有点白了的时候,“吱呀”一声轻响,两男两女四个颜色鲜亮的童儿便嘻嘻哈哈推开了房门,叉腰笑道:“我们家的姑奶奶可不是好娶的,将来可不许欺负她!”
“哈哈哈,说得对!”
“小娃子嘴巴厉害,我们支持你!”
“哈哈哈,我都看见新郎脑袋冒烟了,这媳妇娶回去可得好好供着!”
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起哄道,善意的揶揄也让乔时苦笑着反驳不得,只得向着四周团团行李,表示绝不敢忘记大家伙的吩咐。
“呀,新娘子出来了!!!”
又是一声炸喝,乔时抬头望去,便见一位身穿啫红色大袖衫的年轻妇人,轻轻牵着一位以白色羽扇遮面的袅娜身影,缓步从室内走出。
长长的裙摆如火,擎在四个小童的手里,高高站在阁楼之上,印着满天红霞,美得触目惊心!
“久久……”
他轻笑,伸出手,接过阿黛夫人叠声祝福语中交托过来的玉手,十指相扣,轻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羽扇后,属于韩久久的清灵声音接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