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刚走,白展堂就起了床去敲两人的房门:
“我们该启程了。”
白展堂才敲了门,方白羽便收拾好行李,将剑背在了腰上,推门出来。
倒是佟湘玉在房间里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半晌开了门,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二人,含含糊糊地说道:
“这个时辰..哪里有渡船?”
“我们可以搭渔船。”
她倒没想到这点,揉揉眼睛,抬头朝对面的房间望去,就见门窗皆开着,店小二正在里面打扫。
“那两人可是走了..”
她自言自语道,低头间,眼睛里飞掠过一丝狡诈的笑意,又转头对白展堂道:
“他们可有向你辞行?”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白展堂却不理她只是交代道:
“一炷香后咱们大堂里见。”
说罢,白展堂转身回了自己房间里,倒是方白羽干脆,也不再回房,他早上须得吃早饭,顺着梯子下了堂屋里,叫了一份早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昨夜里,那两个侍卫回到房间里,见是东西少了,会如何猜测..
佟湘玉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回房的白展堂。昨天夜里,她故意跟白展堂闹了一番,为的就是等拿到了账本以后,捏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她才好放心。至于白展堂所说的丢车保帅,她知道那是他的试探之辞,可是她也知道..这事情怕是越是查,越是要大了去,万一真的到了必须得丢车报帅的地步,账本在她手里也不至于毫无办法,所以才闹了一番。
要是真当她只是天真烂漫,那才是天真呢。
等两人收拾罢东西,在掌柜处会了账,付了钱,众人便牵了马匹离开。
此时时辰尚早,白展堂并不往渡口去,而是出了小镇,径直往河边走。
河面上却有三三两两的渔船,正迎着晨曦撒网捕鱼。
那些个渔船距离岸边颇远,白展堂气运丹田,将声音远远送出去:
“船上的大哥,可有捕到鲜鱼?”
话音才落,便有一条稍近些的渔船听见了,果然掉转了船头,朝着他们缓缓驶来。
佟湘玉摆弄着手中缰绳,心中暗笑:
这臭猫倒是狡猾,若是直接说要渡河,渔家定然不会理他,可若说是买鱼,才能哄得这渔家立刻过来。
“几位客官,可是要鱼?”
渔船驶近,渔家汉子招呼道。
白展堂的目光在船上一扫,微笑道:
“我们要两大筐鲜鱼,对岸的金陵泰安酒楼赶着急用呢。”
泰安酒楼扬州闻名,渔家一听,不疑有他,赶忙喜道:
“哟,客官您今天还真是赶了巧,刚打了两筐新鲜的鲈鱼,几位快上船来,我正好一并把几位送过岸去。”
这渔船倒也不小,三人牵马上船,并不觉得如何拥挤。那渔家汉子指着舱里的两筐活蹦乱跳的鱼笑道:
“几位爷来得真是时候,方才收了网,新鲜得很哩。”
白展堂笑着点点头:
“确实是新鲜非常。”
遂掏出银两,递了过去。
渔家见他如此爽快,心中自是欢喜,鼓足了船帆,将他三人送过长江。
“这鱼..你当真要买?”
待下了船,佟湘玉见白展堂将两筐鱼负于马背上,不由奇怪的问道。
“银子都付了,自然是要买的。”
“就算你真是只玉猫,也吃不了..这么多鱼吧?”
她偏着头看那两筐鱼,夸张的说道。
“呵呵,湘玉姑娘说笑了,这鱼是要送去泰安酒楼的。”
“额..这么说,你也识得银花婆婆咯?”
“我与银花婆婆乃是旧识,此番途经金陵,无暇拜访,未免失礼,所以送两筐鱼却是赔罪之举。”
三人牵着马,不过行了一小段路,路边便有挑夫迎面而来,白展堂唤来一位,给了些铜钱,拜托他将鱼送至泰安酒楼,这才算是完了。
这倒真是顺水人情,借花献佛,玉猫送鱼,有趣有趣。佟湘玉在旁边自顾暗笑,不想白展堂和方白羽二人已是纵马走在了前头,她赶忙扬鞭策马,追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