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给他们指路的黑衣女子么?
“你是何人?”
方白羽浑身紧绷,暗自运力,然而不过稍一提气,便觉胸口一阵天昏地暗的绞痛,饶是方白羽如此定力,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而那刚刚运气的一点内力,也随之归于气海,悄然无息了。
这尸毒,居然比起尸蛊更是厉害许多!
“聂白。聂耳的聂,白昼的白。”
黑衣女子见他脸色陡然惨白,口中说着关切的话语,却依旧是淡淡的叮嘱道:
“如非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调息运力。你身中尸毒,全凭身体素质压制,贸然运力,轻则疲软无力,重则尸毒入脑,纵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
原来方白羽虽然无奈这尸毒,但是这尸毒也奈何不了他。
这多亏了他的身体经过变种魔琅蛊的改造,若是寻常人,可就险了。
方白羽只觉得自己胸膛里那颗怦怦跳动的心,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们呢?
韩晋长于兵刃却内力平平,比他还要若些。
小鹿长于暗器长鞭却不擅缠斗。
白大哥功力深厚,但是暂时废了腿脚。
连他在群尸之中,也几近丧命,更遑论其他人?
他一时只觉心痛如绞,他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以巧破力,以巧破力...
白大哥向来长于谋定而后动,只是这一次,他却把自己,算作了弃子。
聂白见他沉默,便压着他的肩,要他坐下。
她面纱微微一动,像是笑了笑,又像是轻轻叹气,说道:
“抱歉,没能救出你那匹马。”
马?
对了,马。
那是一匹,毛色如墨的胡马,四肢修长,长于耐力。
桀骜不驯,常闹脾气。
却是他精挑细选的好马。
只一个失蹄,那群僵尸便一拥而上,抱住了马蹄马身,数力并施,竟生生把马扯开了,一边啃噬手里的肉块,一边伸手去马腹中掏摸内脏。
那时马儿还未断气,发出一声极凄惨的悲鸣,一双眼睛已是通红,望进方白羽的眼里。
“若你们听劝,也不至于如此。”
聂白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略低了头,声调黯然道:
“一个月前,溪山方圆几十里,就被这些僵尸覆盖了。”
方白羽目光沉沉地逼向她,直似要把那层叠的黑纱,灼出一个洞来:
“你...究竟是谁?”
方白羽自练武以来,一向有礼,但这句话,却是森冷异常。
聂白却无甚反应,温温地答:
“聂白。”
方白羽眉一拧,沉冷的声音里带了丝丝怒意:
“我问的是——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聂白面纱微微一动,缓缓道:
“我是住在溪山的人,自然在此。”
方白羽面色又沉了几分...
聂白接着说道:
“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知道,你们是何人,又为何在此?”
方白羽紧拧的眉毛稍稍松开了些,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答道:
“六扇门,前来查案。”
聂白面纱又是一动:
“你是...白展堂白大人?”
方白羽刚刚松开的眉又紧蹙起来:
“你认识白大哥?”
聂白顿了顿,点头道:
“你们要查的,可是溪山命案?”
“溪山聂家命案。”
方白羽淡淡道:
“你也是聂家人?”
聂白诧异道:
“你知道聂家?”
“卷宗上分明写着...”
“我是说...”
聂白略一犹豫,才道:
“你说‘咩家人’,而非‘聂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