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若有似无的桂香，脉脉含情地浮动在夜色之中。

包拯尚在书房批阅卷宗，张龙、赵虎守在门外。

白展堂送走进来探望自己的方白羽，待在在自己房中。

他刚吹熄了灯，却不上床休息，只站在半开的窗前出神。

佟湘玉与唐三都在各自房中睡得正香甜。

张本煜躺在床上，虽然知道明日一早启程，应早些休息，可翻来覆去，却还是睡不着。

狄仁杰所说的话，在他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试着从中间找出不对之处。

但发觉由于自己对二十二年前西凉经略府的状况一无所知，根本无从着手。

当年西凉兵祸之事，狄仁杰所知，都是别人上报朝廷的。

而历来地方状况上报朝廷，都会有所差别，甚至战败报成大捷也是有的。

看来还是得先去趟西凉，找些地方上的老人，打听打听才行。

一夜虽无事，他却直到鸡鸣之后，才小睡了一会。

...

次日辞过包拯，张本煜便与佟湘玉、唐三一同离开了六扇门，往押解甄玉秀的方向追赶过去。

天还未黑，他们便已看见了她与差役一行。

因为不便露面，故而他们只是远远地偷偷跟着。

张本煜虽然看不见甄玉秀，却不时能听见佟湘玉的“哎呀”之声。

“哎呀！又跌了一跤！”

佟湘玉远远地望着，摇头叹息。

甄玉秀身上戴着木枷，沉重不说，看路的话，目光所及实在有限，看不到脚下。

加上路上崎岖不平，她走不惯，绊到石头树根，很是容易跌跤。

纵然两位官差并未为难她，可她走了这两三日路下来，肩膀、脖颈，还有手腕都被木枷磨破渗出血。

脚腕亦被脚镣磨破，脚底也起了几个大血泡，膝盖上亦是跌得血迹斑斑，着实狼狈不堪。

连唐三都看不下去了，摇头道：

“我看得想个法子，要不然她这模样，能不能到汾水还难说得很。”

张本煜迟疑道：

“不至于吧，走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