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本煜话罢即出门而去,唐三朝甄玉秀眨眼笑了笑,说道:
“你且收拾,好了就下楼来,我们在大堂等你。”
“好。”
甄玉秀认真地点点头,又唤住正迈脚出门的唐三:
“唐大侠,那个...一斤糖炒栗子要多少银子?”
“十文。”
唐三回首,伸出双手,笑得灿烂,灿烂的无奈。
随即替她关门而去。
甄玉秀低垂下了脑袋,无力地对着空屋子,暗恼自己的百无一用。
难怪张本煜会用那般无可奈何的语气,让自己同行一定让他很是苦恼吧。
在他们眼中,这样的自己,恐怕是连京兆府都出不去...
...
马车外间,唐三执鞭策马。
马车内间,坐着张本煜与甄玉秀。
为了避免再发生以前的事,饶得马车内空间有限,甄玉秀还是小心翼翼地,尽可能坐在距离张本煜最远的地方。
她生怕马车颠簸,自己一不小心,又踩到他的靴子。
赶路百无聊赖,若不是马车颠簸,她恐怕还会拿出针线活计,好来打发时间。
听着外间唐三荒腔走板地哼着,不知什么地方的小曲,张本煜静静不语。
兀自想着自己的心事,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甄玉秀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加上尚有自知之明,她绝对没有要去和张本煜搭讪的意思。
马车行了许久,甄玉秀就一直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
...
二十年,生死茫茫,而今的凉州经略府,究竟还有多少人,能记得当年的都督?
又有多少人,能记得当年之事呢?
恐怕连坟头都不知在何处,或者,是连坟都没有。
叛国通敌,何等大罪?
那坟头上,可有立碑?
马车似乎碰到块石头,重重地颠了一下,车内的某人,似乎不慎撞到头,尽管强忍着,还是能听见她闷哼的声音。
张本煜回过神来,此时才想起——马车内尚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的爹爹对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