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节一愕。
付乘风已从衣襟里一掏,掏出十面铁牌来,他不待人传递,一抖手,十面铁牌已一一掷到王敬节案上,付乘风森然道:
“王将军此次争剿蹇宝,所为原由为何?”
王敬节没想他这时会问出这句话。脸色一沉,低沉道:
“蹇宝这厮,劫夺军粮,于此甘凉境内,上欺圣上,下侮本将,这还不够吗?”
付乘风冷然道:
“在下奉圣上特旨,就是为了查这批粮草的案子而来。小弟有一事动问,不知小弟一入汉中,王将军明知在下为皇上特使,却遣出帐下威武十卫,截杀本使,所为何来?”
王敬节没料到大军已发,皇上之意已明,又已派了徐绩来,那事分明已揭过了,他这时会又把这事翻了出来。
那十面铁牌一一就陈列在他案上,他也不好开口否认,反沉声回问道:
“军机至要,付兄再在提起这些琐屑小事做什么。大敌当前,小事回头再议。付兄此言,不怕有扰乱军心之意吗?”
只听付乘风冷笑道:
“扰乱军心?倒不知是谁人才真的上欺天子,下误三军。付将军,实说了吧,那头十万担粮草,是你派属下左参将高平率二千心腹心马劫来的。你统领三军,却劫夺朝廷兵粮,这些事,你敢做不敢认了吗?”
他一言既出,帐下悄无声响,这可是天大的消息,王敬节行此事前,也知有天大的干系,所以除了心腹将士,谁也不曾知晓。
王敬节闻言大怒,沉声喝道:
“那红柳园那十五万担粮草,不是蹇宝劫的倒又是谁劫的,本将军冤枉他了吗?”
付乘风嘿声笑道:
“皇上圣意仁厚,本命小弟前来,就是要全权处理此事。皇上有言,当今天下初定,士厌征伐,以和为贵。小弟三见蹇宝,就是要处理好此事。那蹇宝因塞上雪灾,借去这十五万担粮草,未伤一人,以赈灾民,也算上体圣意,与天下休养生息之机。此举虽违法例,大大不妥,但皇上念天下初创,法网未张,又下体众将士征劳之苦,所以网开一面,令他三年之内以二万匹良马以偿此债。小弟一番晓谕,蹇宝已伏首认罪,自云万死。王将军却只顾一已之私,轻启战端,上欺朝廷,下不恤将士。我倒要问问,你这一战,可知又会屈死几何?当真要众家将士的尸骨再堆就成你一代良将的功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