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天上高高挂起的月亮为他们照亮了路。
这距离聂城还有些的距离的路上无比寂静。
寂静得上官须平听得见墨象言穿梭在林间时踩在树上的细小的沙沙声。
林间幽幽的虫鸣声。
这个距离,
她稍稍抬头便能看到墨象言刚毅分明的下颚。
还能无比清晰的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道是不是太累的缘故,她竟觉得这心跳声有点催眠。
且虽是在赶路,可她却不觉得的有丝毫颠簸。
她半阖着眼睛,昏昏欲睡。
突然间,她感受到墨象言突然改变了几个方向,墨象言每起脚之处下一秒便被只竹条重重撞上。
还没等他们落地一张网便朝他们袭来。
只见墨象言的腿在距离那张网三四米时,指尖轻轻一弹,那张网瞬间四分五裂。
墨象言轻轻落地,他静静地看着前方,脸上是一贯的平静,双眸依旧似一潭黑死水般,不见波澜。
直到一声不利落的话音响起,上官须平才意识到他们被埋伏了。
凭着皎洁明亮的月光,她看到前方十米开外之处站着四个人。
只见其中一个身材魁梧,满脸长胡子的男子向前一站,拿着把锄头对着他们,清了清嗓子,一声浑厚却不利落的声音响起:“识...识...识相的!就...赶紧...赶紧把值钱的...的东西交出来!”
短短一句话他却说的无比费劲。
说完还得意的朝他们抬了抬下吧。
似乎对上官须平他们的沉默而感到很满意。
真好,看样子他们是被我凶猛的气势和高大强壮的身躯给吓到了哈哈。男子心里想道。
上官须平打量着这男子,身材高大强壮,双目怒嗔,一脸胡腮,勉强能从他身上找出一丝匪气。
如果能忽略他剧烈颤抖的身体的话。
她一细看,那锄头已是锈迹斑斑,缺角少块的。
还有他的那些同伙...
最后上官须平得出结论,这帮人并非穷凶极恶的劫匪。
也并非之前袭击他们的黑衣人。
看来还是刚入这匪行不久。
因为她实在是没见过哪家的劫匪出门劫财带的工具是锈迹斑斑的锄头,木耙子,居然还有扫帚?
也就最边上的那灰衣男子上道点,起码还拿着一根粗木棒。
其中一名身子瘦弱的男子跳起来拍大胡子,道:“你个大结巴,说啥呢你!你都练了多久了,怎么还这么结巴!”
大胡子被叫结巴和被打顿时就怒了,对这小瘦子吼道:“细面条你打谁呢!再动手试试看!”
大胡子骂人倒是不结巴了。
小瘦子见大胡子骂他,双目睁大,立马就撸起袖子,骂道:“大结巴你叫谁细面条呢?啊!我跟你说再叫我细面条我可就不客气了!我要打人了!打人了!”
大胡子见状更气了,顿时脑门冲血。对着他吼道:“你来啊!细面条!”
小瘦子:“大结巴!”
大胡子:“细面条!”
见状上官须平不禁挑了挑眉。
这财还没劫上倒是先吵上了。
墨象言依旧面色不变。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立马急跳脚地劝道:“哎哟喂!你们了可别吵了,咱们是来劫财的,怎么倒吵上了,让人见了笑话!”
闻言,两人立马一停,面面相觑,道:“也是。”
重新散开的几人,拿着工具摆起花里胡哨的架势,道:“交出钱来!”
上官须平许是赶了太久的路,见到这群人不免有些感兴趣。
她让墨象言把她放下,向上走了几步,再一次打量他们,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因为之前看到墨象言的身手,见他轻轻松松便躲过拿那些竹条,还不费力的把那张网弄四分五裂,他们不免心里感到无比害怕。
所以对上上官须平,他们心里也害怕的紧。
但还是壮着胆道磕磕巴巴地道:“你...看什么看!快...快把钱交出来,交...出来就...让你们走!”
上官须平挑眉,道:“你确定你们能从我们身上劫到些什么吗?”
她话音一落,墨象言便上前向她走来。
见状大胡子等人立马尖叫着丢掉手中的东西,紧紧相拥在一起。
大声哀嚎道:“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啊!大侠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千万别把他们像那张网一样,四分五裂啊!
墨象言停在上官须平身侧,依旧面无波澜的看着他们。
看着墨象言那似黑潭水般的眼睛,他们更慌了。
立马加大音量哭嚎道:“饶命啊大侠,我们也是第一天当劫匪啊!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大胡子大声哭嚎道:“对啊对啊,我们此番得罪也是为了家中老母啊!”
小黑:“啊呜呜呜呜!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启明帮那帮无良的人驱赶我们占了我们的地盘,我们无处可去,已经好几天没饭吃了,老母也快饿昏了我们才出来行此道的啊!啊呜呜...”
细面条:“啊呜呜是啊,我们从未想过要害人性命啊!”
听到‘启明’两个字时他两对视对了一眼。
启明帮便是‘岚德启明’帮,是聂城中最大的帮派。
路上墨象言向她说过,此番来聂城,需要从‘岚德启明’帮找线索。
这些人貌似和启明帮有有些渊源。
上官须平问道:“你们是本地人?”
许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们愣了一下,随机小鸡啄米般点头。
上官须平:“你方才说启明帮把你们从你们的地盘上驱赶了,还占了你们的地盘?”
说到这个,小黑气愤地道:“是的!那帮人仗着人多势大就在聂城横行霸道!聂城里被驱赶和霸占地盘的不只是我们。”
上官须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上官须平一行人走进客栈,原本昏昏欲睡的店小二边便立马满脸笑容的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