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呆呆的看着阿黄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阿黄从针线笸箩里拿出一根针,笨拙的穿好线,左手扯起柳絮的衣裳领口,右手拿着针线,自上而下开始缝起来!
针法虽不怎么样,但是足够密实,足够结实!!!
终于缝完了,阿黄上下审视了一圈,这才满意的将针线放回针线笸箩,一转身,回到他和柳毛的房间,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不再理会柳絮!!!
柳絮终于明白阿黄的意思了,他不想让别人扯开自己的衣裳,便将自己的衣裳给缝了起来,只是将自己缝得跟“木乃伊”似的,是什么鬼?
......
李家父子果然守诺,成亲头一天便抬回来一口大野猪,一进村口就开始吆喝,让柳河村的村民尽知。
因河西村没有人愿意参加李家的婚礼,李家又是举家搬到柳家暂住的,最后商定两家合在一处办席面,李家只有一桌相熟的十几个猎户来观礼。
而柳家这头却是热闹许多,几乎全村的村民拖家带口的来吃酒席。
连柳絮都不得不佩服柳河村村民钢铁般坚强的肚子,要知道,就在前几天,他们可是因为柳树的婚礼跑了无数次的茅房。
也许是李文武的坚持起了作用,成亲的席面并没有让柳絮来做,而是在外村找的两个经常做流水席的厨娘子。
花轿轿帘挑开,新娘子柳翠红穿着大红的喜服、大红的绣花鞋走了出来,李文武迫不及待的上前,一把将柳翠红扛在了肩膀上,边走边大声吆喝道:“入洞房喽~”
身后前来观礼的十几个猎户哄堂大笑。
几个猎户先走到负责收贺礼的柳树面前,拈起桌子上廉价的帕子、包袱皮等贺礼,不屑的咂巴着嘴。
最年长的猎户带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大银子,“啪”的一声扔在了桌上,高声喊道:“成大郎,贺礼五两。”
后面的猎户紧跟而上,脸上的喜色比新郎倌还甚,高喊道:“宋离,贺礼五两。”
“李二,贺礼四两。”
......
十几个猎户送完贺礼,足有五十两之多,惊得柳树的手都是抖的。
是谁说,李家穷得只剩下五个光棍的?早知如此,柳翠红就该卖上二十两、四十两......
柳树将银子聚拢到一处,亮闪闪的,眯得人眼睛睁不开。
被扛到屋里等着拜堂成亲的柳翠红一把将头上的红盖头掀了,瞪了一眼身侧傻笑的李文武,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柳树面前,将银子一收,收到自己面前,一块一块的往怀里揣。
柳树一把抓住柳翠红的手道:“小姑,这是公中的银子,你不能自己拿走。”
柳翠红柳眉一竖,叉起了腰,瞪着眼睛,怒道:“柳树,你和柳絮干的那些鬼七王八的事儿,别以为我柳翠红就这么算了,咱们以后慢慢走着瞧。这些银子是给李家的,就是给我柳翠红的,老柳家收着,还要脸不?!”
柳树哪里肯让到手的银子飞了,对李里正道:“里正,您给评评理,送到老柳家的桌子上,不就是送给老柳家的贺礼吗?”
李里正讪然笑道:“柳树,这事儿,你还是问问李家吧。”
李文武大步走到柳翠红面前,将银子哗啦啦一收,直接塞到了柳翠红的怀里,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沉着脸道:“媳妇儿说是她的,就是她的,我看谁敢说个‘不’字?!”
柳树自然不敢说“不”,求助似的看向宋氏,宋氏佯装看不见,看向周氏,周氏苦笑着摇摇头。
那日李家人在柳家院子活扒兔子的行为,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
一院子的柳家人,被李家人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柳翠红的心理别提多受用了,将银子尽数揣在怀里,在胸前鼓胀胀的。
柳翠红一点儿也不嫌硌得慌,轻轻拍了两下银子,对李文武呵呵笑道:“相公,你说成亲后要让翠红把着家用,可还算话?”
李文武忠犬般点了点头:“媳妇儿,咱老李家现在就你一个女的,不是你掌管谁来掌管?”
柳翠红满意的环视一周,在柳稍、柳花和柳絮的脸上,并没有看到想象的羡慕这种情愫,反而更多的是怜悯与畏惧。
柳翠红高昂的情绪再次跌落了谷底。
李家的男人对女人,并不像外边传的那样不堪,甚至比别家的男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