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被窝里传出了燕北一声惨叫。
柳絮忙扑了过来,掀起了被子一脸紧张道:“你被兔子挠伤了?”
燕北一动也不动,眼睛低睨着炕上,上面,一片黄色一液体,流了一炕,染了一被,伴着隐隐的臭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柳絮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这小白兔终于用自己独有的方式报复了燕北,让他晚上无被子可盖了。
柳絮先让柳毛再去柳长堤家要些羊奶来,自己则将被子刷洗干净了,晾了起来。
现在天气还没大热,自然一宿干不了,柳絮只能与刘氏盖一床被子,将自己的被子让给了燕北。
待柳毛新要了羊奶回来,燕北感叹自己再一次“受到摧残”的时候,柳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吸管,一边对着小兔子的嘴巴,一边用嘴往吸管里慢慢吐着羊奶。
看着一人一兔,燕北突然觉得,论起腹黑的心肠,自己,比不过眼前这个看着无害的柳絮,不过,自己喜欢。
晚上,燕北只身窝在被窝里,嗅着被子上面淡淡的少女体香,不由得想起了白日里的暧昧景像,更加辗转返侧,难以入睡了。
转来转去,不由自言自语道:“唉,咱俩,到底是谁在惩罚谁啊。”
......
如此平静了三日,赵氏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柳家二房同意不追究此事!
不仅不追究,还千叮咛万嘱咐赵家,就当没发生过这种事情,还将柳稍儿留在赵二刚筐里的亵-衣给要回去了,什么赔偿之事,只字未提。
柳芽儿更是一脸喜色,扭捏的对柳絮说道:“大姐,那天,那天,我、我不是我嫁的意思,我是、我是......”
柳絮轻轻揽了下柳芽的肩头,压低了声音道:“芽儿,我是你姐姐,还不知道你的心事儿?那件白狐皮你不愿意改就留下吧,至于感情之事,姐姐不反对,只要你自己心里认定了就行......”
柳芽小脸羞赦的一红,转身就跑回了炕上,装模做样的去做女红,只是眼睛,时不时的觑向那只迟迟未动手改的白狐狸皮,她,不舍得改,因为,那是二刚哥哥送过来的,虽然 ,送给的是姐姐......
让她更意想不到的是,姐姐竟然知道她的心事,不仅不怪她,还鼓励她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与柳芽儿心境完全不同的是赵二刚,本来心里对柳絮有些心灰意冷的他,在得知柳絮为了他的事情想尽一切办法之后,那股渐冷的情意,再再次死灰复燃了......
柳絮哪里知道各人的心理变化,只想着平平静静的过着属于她的小日子。
这一日,一辆马车飞驰电掣而来,惜柳庄柳管家从车厢上跳了下来,见到柳絮急切道:“姑娘, 大事不好了,一群妇人婆子,将奇绣工坊给围了......”
柳絮连忙跳上马车,急匆匆奔着县城而来。
到了奇绣工坊,才发觉柳管家说的只是皮毛,这个阵仗,还真不是三言两语能形容得清楚的。
只见围在左侧的,是上百名的妇人婆子;
围在右侧的,是上百名的书生;
两股人马,里三圈外三圈的将奇绣工坊围得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与两股人马对峙、守在奇绣工坊前面的,是赵红、陈怡以及一群穿得花枝招展的-----妓子们。
这个对站三方,还真是匪夷所思得紧。
更奇葩的是,外围的妇人们,一人手里拿着一竹桶的黑狗血,对着奇绣工坊的门脸、妓子们的身上就洒;
还有的妇人手里拿着一块铜镜,往守护在奇绣工坊门前的陈怡、赵红以及妓子们脸上照,刺眼的光,晃得人眼都睁不开了。
而那些书生们呢,则是有的痛哭流涕的奋笔疾书;有的痛心疾首的大骂世风日下......
这是明晃晃的寻衅滋事,自然惊动了捕快们。
奇绣工坊明面上是四海镖局的产业,捕快们没少得实惠,自然有心照拂,整个江阴县的所有捕快几乎倾巢而出,到了眼前却是傻了眼。
这些妇人当中,竟然也有捕快们的老娘和媳妇,且是冲在最前面的......
幸亏赵红是个泼辣的村姑,百无禁忌,拿着丈量的尺子横在胸前,见有往屋内冲的就劈头就打,这才让这些疯了似的妇人还没有冲进屋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损失不可估量。
车帘一掀,桂花直接钻进了车箱之中,一脸忧色的对柳絮道:“姑娘,这事儿怪我了,是我太贪心了......”
桂花将引起这场纷争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柳絮听了简直可以用哭笑不得来形容。
在十里香,桂花与妓子们的人缘还不错,推销起亵-衣来,那叫一个如鱼得水,明明几十文钱成本的亵衣,被她一套生生抬到了二两银子一套,不仅卖遍了十里香,现在几乎整个江阴县的青楼全覆盖了,直接赚得了上千两的银子。
不仅如此,已经有外县的青楼嗅到商机,派人前来打探货源,寻求进一步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