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李文生将要跌落下马的胡兰用手一拦,再次拦回到了马背上。
胡兰吓得紧拍了两下胸脯,脸色呈现了好看的绯红色,勉强的立稳了身形。
见胡兰连最基本的下马都是如此的笨拙,李文生的眉头再次皱了皱,不耐烦道:“你是傻瓜吗?想摔死不成?”
胡兰顿时眼中蓄满了泪光,忍隐着不肯流下来,眼睛赤红赤红的,倔强的看着李文生,抿紧了嘴唇不敢吭气。
李文武与古月的马紧随而至,李文生哪里还顾得上一脸委屈的胡兰,直接跑到李文武马前,小心翼翼的扶古月下马。
古月毫不客气的下了马,抬眼看见在马上一动不敢动、楚楚可怜的胡兰,古月登时不乐意道:“李文生,你是不是欺负我兰儿妹妹了?”
李文生的额头上登时飞过了无数黑线,没好气道:“就你这妹妹,简直是大小姐中的大小姐,风不能吹着,雨不能淋着,说话不能大声,扶她不能用错力,幸亏你的性子和她不像,否则怎能做我李家的女人......”
古月不由错愕,听李文生的意思,虽然自己嫁给的是柳树,但因自己与李文印之间的种种感情羁绊,李文生承认自己是李家的女人了,这种承认,竟然是在李文印死后,让她有种恍然隔世的酸楚。
“月儿姐姐......”胡兰坐在马背上,求助似的看向站在马侧的古月。
古月嫣然一笑,这李文生说话虽难听,但好像是这个道理,自己这个胡兰妹子,确实胆子太小了、身子太弱了、性子太娇了,与从小糙到大的李文生相比,确实不是一路人,难怪李文生看不惯。
可是,这就是不同人的人生,胡兰就是温室里的花朵,被娇宠着长大的。
见二人实在不对盘,这里的环境也实在差强人意,古月脸色一缓道:“大哥,兰儿妹妹是为了我才自愿当人质的,出城的时候又是她找借口说服了守门兵丁,咱们即然安全到达了,就送她回家吧。我以性命担保,兰儿妹妹绝不会说出咱们的藏身之所的。”
李文生倒不担心胡兰会出卖大家现在所处的位置,这一路进山壁之前,他都是有意遮挡了胡兰的视线的,除非是有心人带路,否则很难找到。
李文生对李文武道:“文武,你将胡小姐送到城门口那个守门人那里,他会将胡小姐送回家的。”
李文武飞身要上胡兰的马,胡兰躲闪着李文武,手勒着马缰绳急切道:“我不走!!我不走!!!”
因为手上太用力了,马儿吃痛,撒蹄子就开跑,胡兰的身子登时就甩出了马背,又因手臂缠住了马缰绳,人只能如纸鸢般荡在空中,被甩得直磕马腹,马儿吃痛,跑得更欢,胡兰眼看着岌岌可危。
胡兰吓得大声尖叫、放声痛哭,拼命挣扎,越是挣扎马缰绳勒得越紧;越是尖叫马儿越慌,慌不择路,直接往丛林中奔去。
丛林中的树木很密,被撞在树干上的危险时时发生,被撞上了,不能小命不保就是骨断筋折。
胡兰知道自己的小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不由得闭上了眼睛,身子也不再挣扎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胡兰只觉得马儿突然来了个急刹,猛的立住了身形,前蹄奋起,咴叫了一声,胡兰的身子晃动了几下,堪堪停住。
胡兰壮着胆子睁开了眼睛,只见马后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条绳子,狠狠勒住马儿的脖颈,双足抵住一株腰粗的大树根部,只一滞的功夫,将绳子挽在了树干上。
马儿初时还在挣扎,随着绳子越勒越紧,渐渐弱了气息,直到轰然倒地,吓得胡兰大叫一声,在身子落地之前,被揽入了一个厚重的怀里。
终于得救了,胡兰终于两脚落了地,想起了刚刚的情景,忙跑到死去的马儿身边,眼泪扑籁籁的往下落,哽咽着声音道:“你,你怎么杀了它?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李文生的脸登时就黑了,没好气道:“好,它不死,你来死。”
胡兰被李文生呛了声,觉得更加委屈了,眼泪流得更加如洪水泛滥了。
哪知,这只是一个开始,只见李文生向最后赶到的李广德父子招手道:“爹,四弟,咱好不容易团聚了,今天晚上吃马肉下酒!!!”
二人嘻嘻哈哈的应承着。
胡兰惊得瞪圆了眼睛,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身子挡住了大马的尸体,大声嗔责道:“不可以吃掉它......”
李广德和李文才被吓了一跳,怎样也无法将少女拉开去剔马肉,仿佛成了一件十二分残忍的事情。
二人无法,只能为难的看向李文生。
李文生的脸已经可以泛着黑气来形容了,想直接将少女抱起来扔走,又觉得胡兰此时倔起来,比刚刚的死马还倔,与其硬扛着对峙,不如想办法哄骗于她。
李文生这样想着,便转换了口所了,轻声道:“我答应你了,你可以不吃它。”
少女欣喜的眼睛发亮,柔色道:“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