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头正招呼着前来的众人吃吃喝喝,只见几十个老老少少手里拿着木棍、镐、锹、锄头等物件,气势汹汹的挤进院子。看门的黑狗大叫,跳跃着作势咬人。黄大头认出了领头的田礼,心中猜出几分来由,便嬉皮笑脸的迎上前去:“田礼啊,今天是你母亲的葬礼,你是来悼念的吧?带着人往里面坐!”说完冲着屋里喊:“他婶子,快给多拿几瓶酒来!”
田礼梗着脖子说:“姓黄的,谁喝你的酒,赶紧让路,我要把我妈抬回去,她是我们老田家的人!”
黄大头板着脸说:“她嫁给了我就是我们老黄家的人,你别无理取闹!”话音刚落,酒桌上已经坐定的来客纷纷放下碗筷酒杯围上来,其中有一个喊道:“毛小子,这可是你继父,那就是你爹,你带这么多人是什么意思?过来打你爹了?还是欺负我们没人?”
那个人不说则罢,一说让田礼登时有一股气血冲天而起,他大骂:“狗娘养的孙子,他是你爹!”说完举起木棍就照着那人打过去,黄大头赶紧按住田礼手臂。
见此情景,来人惊恐万分,大人带着小孩赶紧躲到墙角,有的匆匆逃离现场。田礼身后的众多人拿起手中的武器大骂着冲上去,有的掀了桌子,一桌子丰盛的食物洒在地上,盘子碗筷应声而碎,有的举起板凳狠狠的摔下去。黄家的人见此情景自然也不甘示弱,纷纷找器材加入战场。
几个妇女吓得大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打起来了,快去找人报警!”
黄大头的院子里很快一片狼藉,碗子盘子、玻璃酒瓶全部打碎,饭菜扔了一地,双方骂骂咧咧,黄大头担心警察来事态不好控制,在混乱中赶紧伸手拉住田礼,咬着牙喊道:“好,你不就是想让周梅回你老田家祖坟吗?你抬走吧!”转身对几个乱喊乱叫的妇女吼道:“谁也不许去找警察!”,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黄大头喘着粗气坐下,手里指着棺木:“你们抬走吧!”
围观的亲戚看不过眼凑近了说:“就这么便宜了他们?咱们这边也不少人,比他们人多!”黄大头悄声道:“我是村干部,得注意影响力,闹大了对我没有什么好处!这官说不定都当不成了!”
田礼一方听罢,停手不再哄闹,看着田礼。田礼吼一声:“咱们抬走!”大伙儿一听纷纷过来找绳子粗木,将棺木捆绑好准备抬走。临走前,田礼狠狠的瞪了黄大头一眼,一脚踹开挡门的大黑狗,黑狗“欧欧”的叫着,夹着尾巴躲到黄大头脚下。
葬礼上,田礼哭的黑天暗地,书平低着头一直没有眼泪,围观的妇女有的指指点点。书平想着自己嫁到田家后的种种不如意悲从中来,终于也哭了出来,秋子和冬子也披麻戴孝,跟着父亲三叩六拜,忽然看见妈妈抹着眼泪,都一个个上去拽着妈妈,跟着哭,虽然一个也没有见过奶奶。
葬礼后过了几天,田礼仍然心中郁结,再次沉迷于牌局,在田祥家的棋牌室里,他渐渐无法自拔,没有牌局时,就拿着酒瓶去田祥家喝上两盅。这天,二狗脑袋上包着纱布来到田祥家,愁眉苦脸的找到田礼说:
“田哥,我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帮你去要人,可是兄弟这脑袋却被他们拿碗给砸了,你办事时我不想打扰您,可是现在兄弟我实在没办法了啊,和别人借钱包扎上了,过两天还得拆线,这钱也还不上,可咋整啊?”
田礼喝的正迷糊,拍着二狗的肩膀说道:“谢谢大兄弟,我这就回家找你嫂子要去!”
“还得找老婆要钱,兄弟你这混的……”田祥媳妇又上了个菜,毫不客气的取笑。